蘇宇看向他，很和藹的一位老人，起碼看起來如此。
銀發披肩，身穿青色長袍，手中拿著書本，眼神中充滿了智慧的光輝。
萬天圣也在看他，看了一會，輕笑道：“今日有因，他日有果。因果循環，能明白嗎？”
蘇宇沉聲道：“您也說了，有因才有果！若是日后真有這一幕，也是他人欺人太甚！我入學府，拳拳之心，因為我父親，我入學之初，帶著報效人族之心，加入了學府，我遇到萬族教眾，必殺之！因為我崇拜夏府主！”
“他們說，大夏文明學府亂，我的啟蒙老師柳老師告訴我，亂，也在規則之內！”
“我以為，這里是圣地，是凈土，哪怕亂，也不會影響到我什么！”
“可我錯了，從我踏入學府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錯了！”
蘇宇直視萬天圣，“府長，如果這就是我心中的凈土，圣地，那我覺得，日后那一幕，可能真的會發生！”
萬天圣淡淡道：“一切在于你自己，路是自己選的！”
“那單神文一系橫行霸道，作惡多端，難道就不該受罰？”
萬天圣依舊平靜，“所以才有惡果！就如昔年多神文一系，稱霸文明師領域，結果，也遭了惡果！”
蘇宇不贊同這個說法！
他覺得萬天圣是在胡攪蠻纏，和稀泥！
多神文一系這不是惡果！
“五代府長他們，是戰死在了諸天戰場，和敵人廝殺而死，擊斃無敵，這若是算惡果，那這天底下，就沒有什么人沒作惡了！”
萬天圣淡淡道：“他作惡了！他不作惡，自己一人孤身去證道好了，何必牽連那么多人！他不作惡，神文傳承給學府就行了，何必傳承給柳文彥，害了柳文彥五十年！他不作惡，大周府那位無敵不會死，也就沒了后來的報應！”
“有些事，你看的角度不同，理解就不同。”
萬天圣淡淡道：“大周府那位隕落的無敵的兒子，叫周破龍，他父親因五代而死，他來報復你們，算不算因果？”
蘇宇皺眉道：“戰場上救援，隕落，這算什么作惡？”
“可五代自己說了，不需要其他人幫忙……”
萬天圣淡淡道：“他食言了！他自己自告奮勇，覺得自己可以橫掃諸天，橫掃無敵，結果他失敗了，所以他求援了，導致那位隕落，算不算他的惡？”
蘇宇無言。
算嗎？
此刻的他，不知道。
萬天圣笑道：“這就是人性的惡，你看你，不敢說了，不好說了！那我問你，你父親所在的千人衛，其中一位百夫長不聽話，霸道無邊，非要出去挑釁敵人，說好了誰也不用管他，他自己可以應對，結果……他被人伏擊了，他又求援了，你父親去救他，隕落了，你恨那位找事的百夫長嗎？”
“恨！”
蘇宇低沉回應。
萬天圣再次笑了，“這才是人性！周破龍恨你們，不應該嗎？他父親是無敵的強者，永恒不死，雖然這個永恒不死得打個折扣，可活個千年沒問題吧，結果死了，他能不恨嗎？”
蘇宇無言以對。
“所以，你沒理由去責怪他恨你們，至于打壓你們……”
萬天圣笑道：“還是剛剛那個例子，你父親死了，那位百夫長也死了！你應該恨他，但是他死了，你也懶得理會，可你是個大人物，你手下的人揣摩你的意思，覺得你要針對他的后人，所以去打壓了他的后人，你知道了，你會出面阻止嗎？”
蘇宇不語，會嗎？
對方害死了自己的父親，自己沒親自去找茬就算不錯了，算氣量大了！
至于別人去打壓他后人……難道我還要出面阻止？
我有那么好心嗎？
萬天圣再次笑道：“這就是人性！你恨周明仁他們，那沒關系，你恨到其他人，那就是遷怒，人境，沒你想象的那么惡！”
“冤有頭債有主，不要胡亂牽扯其他人！”
蘇宇看向萬天圣，不解道：“府長是讓我不要去恨周破龍？”
“有嗎？”
萬天圣淡笑道：“你一個養性，有資格去恨嗎？周破龍喘口氣都能噴死你，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了！我只是想說，在學府中，誰針對你，你可以反擊，但是……不要去牽扯其他，不是每個人都愿意承受他不該承受的東西！”
說著，又笑道：“屠戮學府，是你的選擇嗎？清洗學府，是你的決定嗎？若是如此，你為何不去找這源頭周破龍算賬，你殺了他，不就一了百了，說起來，也是一種欺軟怕硬，對嗎？”
“而周破龍的源頭，是大周王，你干脆殺了大周王，那豈不是更一了百了？為何要屠戮其他人？”
“……”
蘇宇沉默，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