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發現,它似乎不害怕了。
不管平安學習能力有多強,學習了再多的知識,但它的心性和心智,也只是正常的六歲小孩。
輕輕拉了拉父親的大手,平安搖了搖頭,那意思是,父親,我沒事,不用怕。
父子連心,虞山那顆斑駁千瘡百孔的心猛地一顫,把平安抱在了懷里。
父子之間,一個眼神,已經可以傳遞清楚很多東西了。
看到虞山沒有再辯解,四周圍觀的人看了會兒就覺得沒意思,各自散去,這名老師也沒有特意為難它們,說了句讓它們明天來報道就離開了。
“兒子,不用理會世人的眼光,時人不識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虞山拍著平安的背部,細聲安慰道。
平安鄭重點頭,今日這些人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它。
六歲的它,渴望有朋友,渴望和人交流,雖然沉浸在書海里,但它對上學,進入學堂一直十分期待。
可是今天……
它突然發現,或許,自己不需要太多朋友。
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都配成為它的朋友的。
平安的心態在入學第一天發生了改變,進入學校后,它表現得十分正常,沒有半點突出,在班級里,學習成績永遠是中等,屬于不好不壞的那種。
但這已經足以虞山欣喜若狂了,學習成績中等,未來必然有一個不錯的前途。
對于平安是啞巴的事,同為六歲的同學們也沒有人特意嘲笑它,漸漸的,平安就像是一個不顯眼的小齒雀,被人忽視。
直到有一天,虞山和虞平安的關系被爆了出來。
虞山是學堂里的掃地工,而虞平安,是學堂里新入學的學生。
雖然這是在規則允許范圍內,但掃地工的地位實在是太低了,這些六歲的學生們有不少家境闊綽,家族實力強大的,時常來到平安面前秀秀優越感。
“平安,聽說門口掃地的虞山是你爸?”
“虞平安,你爸在那里,你不去打個招呼嗎?”
“平安啊,你的學習成績就一般般,要不輟學吧,省的讓你爸這么辛苦,天璣學堂的學費很貴的。”
……
惡意和嘲諷比想象中來的快,這些時間里,班級里都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團體,唯有平安不合群,特立獨行,沒有加入任何團體。
在被其余人得知了虞山的事情后,時常有人拿虞山在虞平安面前開玩笑,或許它們沒有太多的惡意,但在幼小的平安心里,卻埋下了一顆又一顆的種子。
它深邃烏黑的眸子抬起,冷冰冰的望著四周的同學們,似乎想記住每個人的模樣。
這些人,明明是一堆又一堆的垃圾,為什么敢對自己這么說話?
它們……都沒有自知之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