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克里斯沒有轉身離開。不管勝負,他知道,自己必須親眼目睹比賽的結果。
一方面,他告訴著自己,不要抱有太多希望,球隊這名四分衛的表現有好有壞、有起有伏,終究還是一名新秀,面對六十六秒的進攻時間,希望這樣一年生背負著球隊完成逆轉,著實太苛刻了。
但另一方面,期待還是忍不住開始上揚起來。如果他們完成達陣了呢?如果他們逆轉比賽了呢?如果他們擊敗牛仔了呢?如果……奇跡誕生了呢?
矛盾而錯雜的思緒仿佛過山車,在短短三秒時間內就已經經過了三個世紀。
“加油!小子!加油!”克里斯握緊了拳頭,死死地握住,渾身的肌肉緊繃到了極致之后,聲音卡在了喉嚨里,只剩下一團模糊的音節咕嚕咕嚕翻滾著,除了他自己之外,誰都聽不懂——
當然,也沒有人在傾聽。
全場,躁動而壓抑,沒有歡呼吶喊的聲音,卻又不是絕對的安靜;嘶吼聲試圖掙脫喉嚨的束縛,制造出噪音,緊張的肌肉卻偏偏壓抑住了所有的激動,于是,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原地,只剩下一團分辨不明的噪音,猶如噴氣機低空飛過時的引擎轟鳴。
今天的比賽,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六十六秒,己方三十碼線。
上場之后,陸恪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絲毫沒有緊張或者焦躁,似乎沒有注意到比賽時間所剩無幾,也似乎沒有注意到球隊現在依舊比分落后,這只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次進攻。
安排戰術,羅列陣型,觀察防守。整個流程,陸恪一絲不茍地按部就班,現場的嘈雜越是沉悶、現場的氣氛越是緊繃,大腦的思緒就越是冷靜,甚至前所未有地清晰。
此時此刻,全世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不僅僅是球迷,不僅僅是解說,就連達拉斯牛仔的所有球員也都不例外,無數灼熱的視線都落在了陸恪一個人的身上。這名新秀四分衛,可以扭轉乾坤嗎?
49人進攻組,陸恪清空后場。
所謂的清空后場,其實就是散彈槍陣型,然后再極端一點,陸恪的身后沒有任何球員,跑衛要么站在四分衛的身側,平行站立;要么站在斜前方,作為接球手或者護鋒。這就是一個極端的傳球陣型。
五名進攻鋒線,一字排開,左手邊是邁克爾-克拉布特里,右手邊則是凱爾-威廉姆斯、泰德-吉恩和洛根-紐曼,三個人呈現出品字形站位,洛根站在尖端;馬庫斯-林奇則站在了陸恪的右前側,落后泰德也只有兩個身位。
整個右側,囤積了四名潛在的接球球員,嚴重傾斜。
對面的牛仔隊防守組,全線前壓,放棄了跑球防守,一線七名球員,全部羅列,不過在他們的左側,對應49人的單翼陣型,他們也分出了兩名線衛增強防守,在他們身后五碼的位置,則有一名角衛。
另外一名角衛奧蘭多-斯坎德里克,一對一地站在邁克爾-克拉布特里的身前,展開了一對一防守。
后場之中兩名安全衛,分別站在左右半場,一前一后,其中一名球員的位置明顯壓上,這也意味著,另外一名球員防守后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