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他痛恨著陸恪,痛恨著和他相關的所有一切。
雖然,作為一名評論員,他需要保持客觀,保持權威,不能睜眼說瞎話;但在作為評論員之前,他是一名普通的球迷觀眾,他有權利喜歡某個球員,也有權利討厭某個球員。他不會喜歡陸恪,以前不會,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
他在蟄伏著,他在等待著,等待著這名新秀球員栽跟頭的那一天。屆時,到底是鉆石還是沙礫,一切答案都會揭曉。
抬起頭來,視線之中的每一個人都在口沫飛濺地表達著贊美和支持,這對于查爾斯來說就是一種煎熬,甚至比凌遲還要更加可怕的煎熬,他多么想要大吼出聲,“這不過是一名新秀球員,不要說的好像他剛剛贏得了超級碗一般!見鬼的上帝!”
“查爾斯,今天你顯得特別安靜,對于這場比賽,你怎么看?”
毫無預警地,一個聲音如同平地驚雷一般,炸響開來。剎那間,整個錄影棚都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所有的視線齊刷刷地朝著查爾斯投射過來,那一個個好奇的、期待的、打趣的、打量的視線,猶如一支支箭矢,萬箭齊發,插在了查爾斯的身上。
瞬間,查爾斯就成為了一支箭豬。
前所未有地,查爾斯感受到了孤獨,感受到了孤立無援的滋味,仿佛全世界都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一般,如此滋味啃心蝕骨,“就好像……就好像陸恪一樣”,這個想法才剛剛冒出來,查爾斯就當機立斷地掐滅了,他知道,這是一個陰謀,史賓賽-拉爾森的小小伎倆。
剛才出聲的,赫然就是史賓賽。
自從第一周主場大勝西雅圖海鷹以來,史賓賽就成為了陸恪的支持者,堅定不移的支持者;現在,這樣的支持終于得到了回報,原本在節目之中孤立無援的人是他,現在卻調換了一個位置。
查爾斯挺直了腰桿,努力保持冷靜地說道,“這是一場勝利。這就是全部了。”
“什么叫做’這就是全部了’?那么陸恪呢?你對他的表現有什么看法?”史賓賽咄咄逼人地追問到。
查爾斯瞪圓了眼睛,怒火開始在瞳孔深處熊熊燃燒,“他是一名新秀,現在僅僅只是五場比賽,不要說遙遠的未來了,即使是這個賽季,他也還有十一場比賽需要完成;現在他取得了幾場勝利,你們就在迫不及待地贊揚了?那么接下來十一場比賽全部失利的話,這又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我們都知道。”和查爾斯的激動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史賓賽始終不緊不慢、成竹在胸,優劣立分,“關于未來,我們都將繼續觀察,也將繼續守候。我們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但,現在的問題是,這一場比賽,僅僅只這一場對陣海盜隊的比賽,陸恪的表現如何呢?”
一句話,查爾斯就死死地噎住了,目瞪口呆、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