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全部搬運完畢,探過身子,從副駕駛座的方向望了過去,看到了站在家門口的父親和母親,陸恪揮了揮手,“那我就先過去了,入住完畢之后,我再給你們電話。周四的搬家派對,確定不需要我過來接你們嗎?”
“不用,不用,我們和蒂芙尼、奧斯汀他們一起過去。”江攸寧連連擺手,揚聲回應到,然后又忍不住叮囑起來,“路上開車小心,注意安全。”
說著說著,眼睛就泛起了一團溫熱,江攸寧狼狽地低下頭,聲音哽咽在了喉嚨里。
陸正則朝著陸恪揮了揮手,示意不用擔心,然后就做了一個手勢,讓陸恪出發。
松開了手剎,陸恪地將車子開出了停車位,然后再次低下頭,朝著父母揮了揮手,表示道別,這才緩緩地驅車前行,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道路之上。
突然之間,一股奇怪的感覺滑過心頭,下意識地抬起視線,看向了后視鏡,然后就看到了依舊站在房子門口的父親和母親,依依不舍地停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的車子。
江攸寧輕輕地依靠著陸正則,抬起了右手,捂住嘴巴,無法抑制自己的悲傷和不舍;陸正則單手擁抱住了妻子,沒有太多的表情,但視線卻始終落在那漸行漸遠的背影之上,就這樣愣愣地、愣愣地站在原地。
后視鏡之中,兩個身影漸漸變得渺小起來,但他們卻猶如向日葵一般,始終面向著自己離開的方向。
莫名地,陸恪也跟著不舍了起來。
收回視線,打開了車載收音機,悠揚的吉他弦音在慵懶的金色陽光之中徐徐飄蕩著,約翰-丹佛(John-Denver)的動人嗓音正在盡情地放聲高歌著,“……故鄉的路,帶我回家吧,回到我期盼已久的故土,西弗吉尼亞,大山母親,帶我回家吧,故鄉的路……”
舊金山的清晨總是寧靜的,繚繞著晨霧,灑滿了陽光,微微海風之中,陡峭的海岸線、雄壯的金門大橋、蜿蜒的海岸公路和蔥郁的山巒,洋溢著勃勃生機,喚醒了內心深處的眷戀,讓人忍不住想要徜徉起來。
才剛剛離開,就已經開始想念。
……
高聳入云的紅杉木樹立在道路兩側,筆直而挺拔的樹干無止境地延伸下去,仿佛將地面和天空之間的距離浩浩蕩蕩地撐開了一般,那清澈見底的蔚藍天空漸漸變得無比遙遠,世界的浩瀚和恢弘無形之中放大到了極致,越發反襯出人類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