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舊金山綜合醫院就是如此,斑駁的外墻之上畫著紅色的弗朗明哥/舞/娘,肆意地張揚地飛舞著裙角,在破敗的殘垣之中綻放,那古老而滄桑的建筑見證了光陰飛逝的飛逝與涌動。
陸恪的腳步在醫院大廳停靠了下來,心情著實有些怪異,每次前來醫院似乎都與負面的消極的情緒連接在一起,讓人忍不住開始沉重起來。
隨后,陸恪就來到了前臺,“請問一下,瑞恩-鮑德溫居住在哪一間病房?”
本來,陸恪還有些遲疑,擔心遇到球迷的潛在可能,如果制造了不必要的騷亂,那就不太美妙了;但沒有想到,前臺的接待人員卻絲毫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查閱了一下電腦系統,回答到,“瑞恩-鮑德溫?314房間。”
陸恪站在原地稍稍停頓了一下,嘴角的笑容不由就輕輕上揚了起來,“314,了解,謝謝。”
因為是公立醫院的關系,走廊顯得有些擁擠和繁忙,來來往往的人群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沒有時間關注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陌生人;隱隱約約可以捕捉到急診室的混亂與嘈雜,那股躁動的翻涌讓窗外的陽光都停下了腳步,空氣就一點一點地冷卻下來。
這著實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就在剛剛,陸恪與勞力士完成了簽約,賺取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一百萬,而且是好幾個一百萬;現在,陸恪卻出現在了公立醫院之中,每個人都在忙碌自己的生活,根本沒有人認識他,濃郁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那種真實感緊緊地貼著皮膚。
稍稍飄飄然的心情再次腳踏實地,重新變得謙遜起來。
“314。”陸恪的腳步準確無誤地在病房門口停了下來,但他沒有立刻推門進去,而是穿過房間門之上的鑲嵌玻璃望了進去,稍稍搜尋片刻,一眼就看到了背對著陸恪安坐在床沿的瑞恩。
因為他的病號服之外套著舊金山49人的十四號球衣,上面還有陸恪的親筆簽名。
陸恪記得,那是安德瑪球迷見面會之上,他為喬納森完成的簽名。
瑞恩背對著門口,看不到表情,但那消瘦的肩膀和落寞的側臉卻隱隱綽綽地勾勒出無法抹去也無法治愈的傷口。
不由自主地,陸恪就想起了因為傷病而賽季報銷的凱爾-威廉姆斯。
對于那些傷病的痛楚,人們總是說,“我明白我明白”,但事實上,旁觀者永遠是旁觀者,除非自己親身經歷過,否則永遠沒有辦法真正地感同身受。那些苦澀、那些掙扎、那些絕望,讓人陷入深深的無助。生老病死,這是人類永恒的課題。
“斑比?”耳邊傳來了一個意外的驚呼聲。
轉過頭,陸恪就看到了出現在眼前那個瘦瘦高高的身影,舉起了右手,主動打起了招呼,“嘿,喬納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