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好了的,今年再一起努力一起拼搏一起戰斗;他們說好了的,再次讓金色海洋重現燭臺球場,并且一路朝著超級碗發起進攻……他們都已經約定好了,瑞恩怎么可能食言呢?瑞恩才不是主動放棄、半途而廢的懦夫!
他不是!
陸恪直接站立了起來,快速離開了醫療室,完完全全忘記了自己的左膝,立刻就出現在了走廊之中,看見了停留在不遠處的三個人,他一邊上前一邊詢問到,“抱歉,十分抱歉打擾你們,我剛剛無意中聽到了你們的交談,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可以詳細說說嗎?我是說,到底是……呃,到底是誰出事了,到底是哪一個瑞恩?”
不是鮑德溫,對嗎?
那兩名工作人員交換了一個視線,眼底深處流露出了一抹于心不忍,然后重新回過頭,就可以看到陸恪眼底深處的那抹痛苦和掙扎,甚至還帶著些許哀求,話語就這樣在舌尖打轉,卻不忍心直接說出來。
可是……他們還能夠隱瞞多久呢?
“是瑞恩-鮑德溫。那個肌萎縮側索硬化癥患者,那個在我們球場掀起了金色海洋的瑞恩。他就在剛剛去世了,福克斯新聞已經播報了確認新聞……”
話語無比艱難地在走廊里回蕩著,但陸恪卻已經全部都聽不見了,腦海剎那陷入空白,不確定自己此時此刻到底正在想著什么,似乎出現了片刻地斷層,時間刻度之上什么都找尋不到,就這樣站在原地,耳邊傳來了“嗡……”的聲響,如同一團棉花塞了進去般。
“斑比?斑比!”
突然,耳邊的聲音就如同驚雷般炸響開來,將陸恪從九霄云外重新拉回了地面,他再次回過神來,視線重新聚焦,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特倫特,還有沃爾特等人,熙熙攘攘的一大群,此時特倫特滿臉擔憂,“斑比,你還好嗎?你需要……”
只是,后面的話語還沒有說出來,就被陸恪粗暴而直接地截斷了。
“我需要回到賽場上。”陸恪說道。
特倫特微微張開了嘴巴,他們剛剛已經做出決定,陸恪必須前往醫院做進一步檢查,他們不能冒任何風險——盡管他們非常非常希望陸恪能夠立刻登場,“斑比,可是……”
陸恪卻輕輕搖了搖頭,再次重復了一遍,“我需要回到賽場上。”那股堅定不移的語氣,沒有留下任何回旋和妥協的余地。
他需要再次站在賽場上,他需要為自己贏下這場比賽,他需要為瑞恩贏下這場比賽,他需要背負著瑞恩的承諾和夢想開啟這段衛冕旅程,他需要重新在燭臺球場召喚金色海洋!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他知道自己正在面臨的局面,他也知道自己正在經歷的風險,他還知道自己的沖動到底意味著什么,沒有人比他自己更加清楚。他的任性和沖動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但,生命中有時候就是需要放手一搏,不是嗎?有些事情,即使明知道是錯誤的,但終究還是必須嘗試看看;而有些事情,明知道是正確的,卻還是終究做不到。如果人生之中所有事情都應該依靠理性和規則來組織整理,那么當初他就不應該繼續堅持打橄欖球,那么他現在也就不會站在這里了,那么現在所有的爭議也就根本不會存在了。
這場比賽,還有一個承諾等待他實現!那是他站立在這片球場之上的理由,那是他能夠實現夢想的理由,那是他們能夠登頂超級碗的理由,那也是他們能夠成為一支獨一無二球隊的理由!他需要堅持下去!他需要繼續戰斗下去!為了瑞恩,也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