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爾斯對陸恪的故事完完全全感同身受,他現在也依舊懷疑著自己的床鋪底下隱藏著一只巨毛怪獸。
邁爾斯準備和陸恪分享自己的故事,卻因為笑得太厲害,再次激烈地咳嗽起來,緊接著一陣劇烈的疼痛就讓身體痙攣起來,邁爾斯那小小的身軀完全蜷縮成為一只小蝦米的模樣,糾結在一起的臉頰清晰地寫著難以忍受的痛楚,即使只是旁觀,也可以深深感受到那種話靈魂撕裂般的疼痛洶涌而來。
“邁爾斯?邁爾斯,你還好嗎?”陸恪有些手忙腳亂,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完全不知道應該怎么應對,“護士?媽媽?需要我找人幫忙嗎?”慌亂之中,陸恪的唯一想法就是求助。
“不。”邁爾斯那微弱的聲音夾雜在一陣疼痛的呻/吟傳了出來,陸恪的第一反應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但緊接著邁爾斯就緊緊地抓住了陸恪的右手,那小小的手掌因為劇烈的疼痛而蜷縮起來,抓得陸恪的右手隱隱生疼,“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護士。不要媽媽。不要。”邁爾斯用盡了最后一絲能量,持續不斷地重復著說道。
陸恪慌了,“好,好好,不要。”他坐在床邊就好像傻瓜一般,手足無措,“邁爾斯,我要怎么才能夠幫助你,邁爾斯?”
“我好痛。我真的真的好痛,媽媽,媽媽,我好痛。”邁爾斯似乎有些精神恍惚,只是蜷縮在病床上,低聲呼喚著,那一聲接著一聲虛弱無力的呼喊,如同剛剛出生的小貓一般,讓陸恪的整顆心臟都蜷縮在了一起。
眼看著情況越來越嚴重,邁爾斯的整張小臉痘蒼白無力,一點血色都沒有,抓住陸恪的右手也松了開來。陸恪再也沒有猶豫,轉身離開了病房,快速換來了護士,還有邁爾斯的父母,那種抑制不住的慌張和混亂,讓陸恪看起來像是一個笨蛋,但此時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只希望邁爾斯能夠沒事。
瞬間,病房就變得忙碌起來,但亂中有序,相較于陸恪的慌張,護士們立刻輕車熟路地開始檢查和處理,就連邁爾斯的父母都顯得比較冷靜。
“斑比,不用擔心。”邁爾斯的母親南希-斯科特(Nancy-Scott)還反過來安慰他,“這只是……只是一些正常反應而已。每次做完治療之后,邁爾斯都會,嗯……經歷一些痛苦,身體狀況也會非常虛弱,那些痛苦就會被放大,但,但只要熬過去就好了,一切都會好的。”
盡管南希始終在努力保持著平靜,但微微顫抖的聲音卻泄漏了她的痛苦與折磨。
陸恪已經驚呆了:從十八個月大的嬰兒時期開始確診,每個月都要堅持接受治療,一直到現在,他無法想象邁爾斯到底經歷了多少痛苦,更加無法想象這個家庭又承受了多少折磨。這一切真的真的太殘忍,“你是說,每次都是如此嗎?”
陸恪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但南希絲毫不在意,路癡了一個堅強的笑容,“有時候好一些,有時候差一些,因為他的身體狀況也始終在變化。如果可以的話,我寧愿是自己來承受……”聲音就這樣被掐斷了,南希重重地深呼吸了一口氣,“但一切都過去了,今天就是最后一次治療了。接下來就是漫長的觀察期,如果癌細胞不會再滋生,那么邁爾斯就可以像一個正常的孩子般生活了,如果不會復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