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隊友們,洛根撓了撓頭,他不是陸恪,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隊友,更加不知道應該如何率領隊友,他只能把陸恪的意思原封不動地轉達給隊友們,希望他們能夠理解。
“斑比知道這場勝利來之不易,我們辛苦拼搏了整個賽季,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這一步,大家都辛苦了……而這一次,我們又需要打外卡賽,沒有休息時間,所以,斑比希望至少今天可以讓大家稍稍放松一下,不需要太過擔心,這才沒有告訴大家。沒有想到,還是被你們發現了。”
話音落下,車廂里卻沒有人出聲回答,沉默就這樣緩緩蔓延開來,在那空調的嗡嗡聲響中變得格外刺耳。
原本站在車頭部分的克拉布特里,用手臂支撐住椅背,注視著洛根,以他的暴脾氣,基本就是想到什么說什么,即使是陸恪在這里,他也不會收斂自己的脾氣,關于吉恩的事情,他總想要說些什么,但此時,腦海里卻完全空白,什么想法都沒有,張了張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最后只是悶悶地跌坐了下來。
克拉布特里自己才剛剛從一場連綿了八個月的傷病困擾之中解脫出來,但即使成功地重新回歸賽場,事情也依舊沒有那么簡單,他的狀態依舊在起起伏伏,始終沒有能夠恢復到巔峰手感,他需要付出雙倍乃至三倍的努力才能夠跟上球隊的節奏,那種糾結和苦悶,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深入骨髓地感同身受。
而現在,吉恩又受傷離場了,暫時狀況不明,那種沉悶如同一塊石頭般,沉甸甸地壓在克拉布特里的胸口。
雖然洛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輕快起來,但還是可以明顯感覺到,球隊大巴之中的氣氛緩緩地沉淀了下來。沉默之中的傷感和茫然,無法抑制地翻涌起來。
殘留在空氣里的喧鬧和嘈雜似乎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消散,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往下落,那種熱鬧到冷清的鮮明落差格外明顯,不知不覺就在舌尖泛起了層層苦澀,錯雜的心情難以形容——作為職業球員,每個人都清楚地知道傷病的痛苦與折磨,甚至可以說是職業生涯的最大敵人。
沒有人說話,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唏噓,更是因為無助,即使是最偉大的橄欖球球員,面對傷病,也尋找不到正確答案,似乎除了努力努力再努力、堅持堅持再堅持之外,就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了。
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一句“努力”,一句“堅持”,背后卻需要職業球員們付出多少艱辛和多少汗水,更可怕的是,哪怕自己已經竭盡全力了,命運也依舊不掌握在自己手中,醫生的診斷書那一紙薄薄的頁面,就維系著他們整個職業生涯的重量。
他們,應該怎么辦呢?
站在人群之中,安匡-博爾丁朝著洛根投去了視線,腦海里的想法就如同脫韁野馬一般掙脫了理智的束縛,脫口而出地打破了沉默,“可是,這場勝利也是屬于泰德的。”
不是古德溫,不是馬庫斯,不是克拉布特里,而是博爾丁這個本賽季剛剛加盟舊金山49人的“新手”打破了車廂里的沉默,然后所有視線都投射了過來,流露出了驚訝和困惑的神色。
不要說其他球員們了,就連博爾丁自己也有些意外,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在更衣室里發表言論的球員。他的個性張揚,卻不代表他喜歡成為更衣室的焦點;但今天,博爾丁卻沒有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想法,就這樣沖動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