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改造朝廷直屬的長安十六衛,其實困難重重。
別的不說,單單這俸祿就不好解決。
藩鎮兵員的俸祿是十六衛的五倍之多。
差距這么大,人家誰愿意過來?
不過呆在十六衛也不是沒有好處,那就是基本上沒有什么生命危險。
在藩鎮當兵,每天腦袋都提在褲腰帶上。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當兵,他們也沒別的出路。
失去土地的百姓那么多,除了當兵之外,他們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出路。
所以在秦業下詔長安十六衛補換兵員的時候,除了那些攢夠了錢的人,還真沒有幾個藩鎮的兵愿意去長安。
長安城的物價本來就高,俸祿又低,他們可是有一家老小要養活,愿意去才怪呢!
也因此,反反復復之后,十六衛只有其中的三個衛的兵員得到了補充、調換。
“無論是哪個時代,關鍵還是得錢到位啊!”知道這件事情之后,秦業心中不無感慨。
可現在大唐的國庫里并沒有多少錢。
而剛剛擔任右相的嚴釗和之前的林九郎相比,在弄錢這件事情上,明顯相形見絀,所以國庫的錢愈發緊張。
嚴釗也很愿望,圣人您說,本來因為連年對外作戰的原因,國庫就很緊張,現在您又下詔降低百姓一年的稅賦,這我哪兒弄得來錢?
秦業心里暗暗思索,終于找到了一個解決大唐財政緊張的辦法。
這招還是跟漢靈帝學的:賣官鬻爵!
當然,秦業的主要針對對象,并不是那些士族大家,而是針對商人。
其實從秦朝以來,商人的社會地位就很低。
可耐不住他們有錢呀!
只要錢到位,封個虛爵,給個閑職,這完全不是問題。
并且還能為那些士族大家培養一些敵人。
秦業又何樂而不為?
都說士族衰亡,起于科舉制度。
對這個觀點,秦業不敢茍同。
因為仔細算下來,自唐朝立國自李隆基去世這段時間,宰相之位一大半以上都是由以五姓七家為代表的士族擔任。
特別是這幾個大士族,終唐一朝,哪一家沒出過幾個宰相?
少的也有十來個。
就好比博陵崔氏,終唐一朝出了十五位宰相。
這些門閥世家,壟斷的不僅僅是知識,還有田產和人口。
這很好解釋,一旦出現了什么天災人禍,百姓首先能想到的,就是賣田賣宅,如果還是活不下去,那就只能賣兒賣女賣自己。
久而久之,這些士族占據了大量的土地田產,以及家丁、仆人!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你說這些士族從小就開始進行精英教育,難道他們想不到,如果任由這樣的事情繼續發酵下去,會導致天下大亂嗎?
他們其實看得很清楚,甚至看得比天子都要清楚很多。
可他們卻舍不得自己的既得利益。
在他們看來,大不了就是改朝換代,他們這些士族的利益只要得到保障不就完了!
從東漢滅亡到隋朝建立,經歷了數百年的亂世,他們這些士族的利益不是依舊得到了充分的保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時代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因為科舉制這一偉大制度的出現,寒門子弟有了一定的出頭機會。
再加上到了唐朝中后期,又一個奇葩制度:藩鎮的誕生,他們的利益能得到保障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