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沉思半天,“家暴”,嘴里邊兒吐出這兩個字。
“家暴?”周向豪反問一句。
“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別的了,她很有可能是被老公打出來的,身上的傷還沒好,流落到咱們這個地方來,有幸被我哥撿回來。”
“哎呀,要這么說的話——”周向豪想了想,“這事兒,可能有點麻煩。”
李秋喜剔了剔牙,“麻煩大了。我看了她戶口本兒,上萬村老張家,如果老張家人找到這里來,光說要人還可以,咱們把人給他也就是了,但是如果他不講理,就像我那對兒養父養母那樣,我還真沒拿他沒辦法,訛上咱們三兩個大棚也不是沒有可能。”
周向豪放下筷子,擦擦嘴角說道:“這個事兒你跟大哥說了嗎?”
“我哪敢跟他說?他也不可能信。再說了,這是我的個人猜測,具體是怎么回事兒,事實是什么樣兒的,咱們也不知道哇。”
“四叔,不對,老公,老公我麻煩你個事兒唄?”
周向豪得意道:“你說你說,給你老公說事兒還叫麻煩嗎?”
“老公,你現在可以越來越皮了——好好,我說正事兒啊,找個合適的人,去上萬村走一趟,不過得是悄悄的去,暗中調查一下,看看這個淑芬同志到底是不是根兒正苗紅?”
周向家咂了咂舌,“找人,這個人可不大好找,咱們還得信得過他,還得有辦事能力,能找誰呢?對了,要不讓向軍走一趟行不行?”
“向軍那個人,那么高個子太出挑,而且那張臉讓人一看就沒有信任度啊,誰會愿意跟他搭訕呢?”
周向軍打了幾個噴嚏,但咋也查不出來是被誰罵。
周向豪和李秋喜兩個人擅自揣摩了一番,到底也沒找出一個合適的人來。
“沒有辦法,這個事兒先放一放吧!”李秋喜擺擺手道:“或許時間一長,這個淑芬能把真相告訴我哥也不一定呢。如果她想珍惜眼前的好生活,那么她應該做一個誠實的人。如果她想一直隱瞞下去,她自己也應該明白那是后患無窮。”
兩人喝完茶,起駕回家。
李秋喜的肚子慢慢的大起來,這下她真的不能長腿了。
淑芬還是沒有開口說她自己的身世。
李軍越來越急不可耐了,每次見到李秋喜想要開口跟她說和淑芬結婚的事,但是,李秋芳總是把話題扯到別的事兒上,李軍也只好把這件事兒給拖延下去了。
李秋喜孕吐捱過去了,肚子大的,已經出懷,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沒什么事兒的時候,她就坐蔭涼底下哇瓜籽兒,看人家蓋房子,她家院子北面也起了一排新房。
周向軍家和周向永家的房子蓋的差不多了,一個蓋在她房子前面,一個蓋在后面,不過他們的屋里邊有點兒潮濕,所以仍然住在她的房子里。
李秋喜偶爾被李軍和淑芬叫支吃個飯,看到飯桌上越來越局促的淑芬,李秋喜斷定,這人身上一定有事兒。
但是人家不說,咱也不好過問,每次李秋喜吃完飯,都在炕沿小坐上一會兒才起身出門,她當然是在給淑芬機會,主動開口,但每次,淑芬都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