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十日,甲王鎮開著吉普車出去辦事的人回來了。
文凱來到李秋喜的棚頭小屋,述職。
“坐下來喝點茶——”李秋喜把茶水端到文凱面前,文凱忙上前接過來,“吃點兒點心,老張家媳婦做的,剛出鍋就給送過來了,你有口福趕上就嘗嘗。”
“好好,你快坐下,挺個大肚子別忙活了。”文凱見李秋喜不著急,自己也就沒先說正事,捏了一塊點心放進嘴巴里嚼了幾下,“你這是幾個月了?”
“我比你們結婚晚,孩子卻比你們家的大上一個月,嘻嘻!”李秋喜沒心沒肺的笑了笑。
“呵呵,健健康康的就好,不攀早晚了。”文凱的話音剛落,周向豪從棚里面出了來,文凱被棚口的開門聲嚇了一跳,抬頭道:“喲,四叔,你在家呢!”
“嗯。”周向豪對這個妹夫半是喜歡半是討厭,喜歡的那半是因為這個人的確是個好男人,討厭的那半是因為,當初畢竟是情敵,現下對文凱,他一直是不冷不熱,“事情辦的怎么樣?”
文凱緊著拍了拍手上的點心渣兒,忙道:“到了那邊,先是找了武淑芬那個隊的隊長,還有兩個鄰居,然后帶著這些人去了當地派出所說明了情況,派出所的同志還有婦聯的同志都去了,幫助解決這個問題,最關鍵的是武淑芬的三個孩子,他們都愿意讓武淑芬跟屠老三分開,這么著,也沒啥財產糾分,到了民政局,就給兩人扣了章,這個婚痛痛快快的就離了,屠老三全程配合,大氣都沒敢喘。”
“這么著,我給武淑芬娘四個雇了輛驢車,估摸著后天,最晚大后天,這娘四個就能到了。”
李秋喜喝了口水沖了沖粘在嗓子的點心,悠悠地說道:“李家的娘仨呢?”
“他們起先不肯來。”文凱轉頭向李秋喜匯報道:“后來,我們就在他們家里面等著,我們幾個沒事閑嘮嗑兒,就把屠老三怎么來的甲王鎮,怎么跟秋喜鬧事,不過中間我們是按著屠老三的計劃達成的結果聊下去的——我們就說,沒辦法,這事都發生了,咋著,可不得給人家屠老三大棚么?不過屠老三真是獅子大開口,一張嘴要六個,講來講去算是妥了協,要了五個,現在可好,文書一簽,屠老三一家子在大棚里住下了,這么五個棚說沒就沒了......”
文凱笑道:“反正我是編盡了瞎話,要不我光說秋喜想接他們盡盡孝心,那三口人打死也不信,就是不肯來,聽了我們的瞎話,他們收拾了包裹,馬上就上了車。”
“現在他們人呢?”周向豪問道。
“老樣子,還是安排在診所,他們扔下包裹就想出門找屠老三去,結果被田杰他們堵在門口,一步不讓走,估計這會兒,他們應該知道上當了。”文凱喝了口茶說道。
李秋喜笑了笑道:“文凱,這次辛苦你們了,告訴他們三個,不能讓你們白跑,今天晚上,老張館子,我請客,另外你們花的錢報上帳,我報銷。”
“得嘞,我會轉告他們,不過他們得跟我一樣,館子必須有,報銷就不必了,畢竟沒花啥錢。”文凱道。
李秋喜拍了拍手,道:“走,會會我的‘娘家人’去!”
果然,那李家人知道自己上了當,不過,既然讓人給騙了來,一時也走不了,只好坐在炕上,三個人面對面互相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