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雨把周向豪的原話添油加醋的學了一遍,末了做了總結,“他這是什么意思?你聽出來了么秋喜,我知道你現在跟四叔倆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我說這些你不一定相信,可是敢對天發誓,對著天寶山一地的靈魂發誓,我說的要是有半句虛言,半夜讓鬼魂把我帶走,讓我死后下十八層地獄——”
“行了行了你,別瞎起什么誓了,就當我全信了,然后呢,你還有什么話要說?”李秋喜不耐煩的問道。
“我一個旁觀者輕,算是聽明白了他話的意思,他的心里面是喜歡那個嫂子的,而且,他自己也說,你跟他的嫂子長的很像,你的出現對他來說,就是替身——這可是他親口說的!”
李秋雨看著李秋喜若有所思的面孔,繼續道:“我知道你不認我這個姐姐,你不認我我可得認你,再說,你婆婆給咱家那兩處棚,要是沒有你發話,你婆婆也不會給的不是?就沖這個,我就知道你對這個家還是認可的,所以,我就不看別的,看你對這個家的好,我也得把實話告訴你——我看著你跟四叔倆濃情蜜意的,現在想來,那只是表面,我可不想讓我的妹妹蒙在鼓里,活在別人的影子下,讓人當成替身,這——”
“好了,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李秋喜下了逐客令。
“秋喜,你不高興了?”李秋雨試控著問道。
“你還有別的事?”李秋喜反問一句。
“沒有,我就是怕你不開心,這件事,你要好好跟四叔處理,最好不要影響了你們之間的感情,也許,四叔真就是單純的喜歡你也說不定呢?——好了,我不打擾你,我走了,如果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可以隨時來找我。”李秋雨的這份善解人意,不了解內情的人見了,定會動容。
但是現在,明知道李秋雨是個什么樣的人,李秋喜還是如李秋雨所愿,著著實實的往心里面去了。
“替身?”
李秋喜咀嚼這兩個字,她突然想起了前世的那首歌,歌名正是《替身》。
“......現在離我,最近的女人,不過只是,最像的替身......”
李秋喜從什么時候開始總將把這首歌掛在嘴邊的,在周向豪的印象里面,好像就是在李秋雨來過之后。
“秋喜,這唱這歌,真好聽!”周向豪不經意似地,夸了一句。
“是么?”李秋喜邊疊被子邊道:“不止呢,我覺得歌詞特別好!”
“歌詞?”
“嗯,歌詞,你聽——初戀已經留給了青春,直到孩子都已經出生,十年以前,總有兩個人,心有靈犀,不點就能通,當我遇到現在的愛人,時常想起,第一個女人,當初什么都沒發生,心中卻有一道傷痕,現在離我最近的女人,不過只是,最像的替身......”
這段話,李秋喜稍作了加工,以對白形式說了出來,沒有調調,卻比帶著調調更扎周向豪的心。
“秋喜——”
“四叔,你覺不覺得,這第一個女人好幸福,這男的還在心里為她留了一道傷痕呢,現在這個女人,她就是個替身......哎,你說,一個幸福到天堂里,一個悲哀到骨子里!”
“你,你在哪弄這么些個詞呢?”周向豪轉過身去,托地的抹布使勁蹭下去,水泥地板出現一條很深的水跡。
“城里人唱的,我覺得好聽,給記下來了......”李秋喜笑著道。
周向豪偷偷打量著自家媳婦兒,一點沒看出她心里面的波濤洶涌,可是他不傻,隱隱的明白她知道了些什么,甚至恍然,那天在墓地跟在他身后的那雙眼睛,根本不是什么掃墓的也不是看墓的,就是那個李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