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聽的揪心,坐直身子,慢慢伸出手,輕撫著周向豪的后背。
周向豪握住李秋喜的手,緊緊地緊緊地......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嫂子出去呀,我怎么能眼看著她去送命呢?我不能,我不能......我得把嫂子拽回來,我往前跑,可老獵戶死死的抱住了我,老獵戶哪能掙得過我,老獵戶只把我也去送死,他拿衣服綁了我的手腳......就這時,我眼睜睜的看著嫂子被鬼捉住,那些畜生扒下了她的衣服,他們對她行下了滔天罪惡啊......”
聽到此處,李秋喜使勁將丈夫按在懷里,緊緊的抱住他,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樣開口安慰,一切語言在過往的悲慘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我顧不上那么多了,老獵戶看我那么激動總歸不放心,就拿衣服塞了我的嘴,可我看不下去,肚皮蹭著地皮我往前爬,老獵戶把我勒著我后腰,尋到了他之前挖的一處陷阱,把我扔了下去......”
“我在底下聽著嫂子的尖叫,聽著她破口大罵,可是那幫畜生啊,他們就是畜生,他們反而更興奮,有多長時間,我也不知道,后來嫂子最后慘叫一聲,再也沒有聲音了......他們殺了她,一刀抹了她的脖子,你不知道,嫂子可愛美了,可她脖子上留了那么長一道傷......”
“鬼子在村里盤桓,到處燒殺搶掠,老獵戶把我救上陷阱,讓我去找專門打鬼子的游擊隊,我一路狂奔,順著老獵戶的指引果然找到游擊隊,他們一來就把那幫畜生打跑了,可是我聽說,在游擊隊倒來之前,我大哥找鬼子給大嫂報仇,大哥都還沒沾著鬼子衣服邊,就挨了刺刀,妹妹們被藏到家的炕洞里,在場的爹娘當時就暈死過去了,大哥身上被穿成篩子,沒人形了......”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情處,周向豪哭了,男人的眼淚默默地汩汩的往下淌。
“對不起,對不起啊老公......”李秋喜喃喃哭道,“是我狹隘了,是我狹隘了,我不該,不該懷疑你......對不起......”
“不,是我對不起,秋喜,是我對不起你,我應該早跟你說一說這些往事,你不要自責......”
李秋喜扳起男人的臉,幫他擦干眼淚,笑道:“改天,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大哥大嫂好嗎?”
周向豪看著美麗的妻子,反握住她的小手,“真的?我一直都有這個想法,就是,就是害怕你誤會,我這個人嘴又笨,解釋不清楚,白白讓你生氣......”
李秋喜一努小嘴,歪頭假意嗔怪道:“你太小看我了,我是那不分是非的嗎?我不就是愛吃點醋......”說到最后一句,李秋喜紅著臉低下了頭。
周向豪伸手撫了撫妻子額前的亂發,寵溺一笑,道:“一個人經歷過那樣的生死,才知道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后來我參了軍,當初周向軍年紀又小,爹娘失去一個兒子,另一個兒子生死難卜,就格外慣著周向軍,這才把他慣任性了,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把他送部隊里鍛煉鍛煉......”
“你后來去當兵,就是為了大哥大嫂,對不對?”李秋喜抬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