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軍盯著小棉襖,心里面那一個角落柔軟著,眼淚都出來了。
小棉襖從站進椅子里,小身子隔著桌子傾過來,伸出小手要為爸比擦眼淚。
“爸爸,老西(師)說,男幾(子)漢不哭,哭了就不系(是)男幾(子)漢了,別銀(人)會笑發(話)的......”
“嗯嗯,對對,棉襖兒說的對,呵呵,爸爸這不是哭,爸爸眼睛里進沙子了......”周向軍一個大男人,在五歲的寶貝女兒面前這一番做派,可真是臊死了。
小棉襖的小身子還在向前傾著,小手伸過來還覺得不夠,小嘴也撮著伸了過來,“爸爸,棉襖兒給你催催(吹吹)......哈撲,哈撲......”
周向軍隔著桌子把小棉襖高高一舉,小家伙被抱到周向軍腿上。
“你放心棉襖,爸爸跟媽媽一定不會分開的,為了你,爸爸也不會讓媽媽跟了別的男人在一起......”周向軍向女兒信誓旦旦,只可惜那顆稚嫩的小腦袋,什么都聽不懂,只給他滿眼萌萌噠。
周向軍抱起小棉襖往老娘的院子走去,進老娘的院,必經李秋喜的客廳,進了客廳,就見窗戶那一頭,周刁氏跟李秋喜婆媳倆忙活著。
李秋喜自然不是灶上那個,她做的飯沒法吃,做多少浪費多少,喂狗狗都不吃,她自然不想浪費,更不想為難狗狗,只好坐在小凳上給周刁氏打下手。
婆媳倆嘮的正熱鬧,李秋喜往灶膛里懟了一下子木棍,笑道:“娘,你看著老丁家那個新媳婦兒了不?”
“看著了!”周刁氏邊往鍋里舀水邊道:“那天打丁家六口經過,那小媳婦挺個大肚子站在當街,手里面拿著根黃瓜啃著,看那樣子,還覺得挺展揚的呢!”
“可不展揚么!”李秋喜接道:“丁六子跟溝頭鎮那姑娘倆處的好好的,這小姑娘突然躥上來橫插一杠子,生生把人家談婚論嫁的鎮里姑娘給擠兌走了!哈哈哈!”
“這有啥好展揚的?”周刁氏嗤之以鼻,“誰不知道她,結婚那天,連個新娘衣服都沒穿,就披著那么件大紅呢子襖,連扣都系不上了,三個多月了,能系得上么!”
“你不管自恃么說,這叫個能耐了,這不,人家一來就過上好日子了,不用在她們村里掙工分了?”李秋喜笑的抖著肩膀。
“說說,哪來的這么個妖精呢?”周刁氏猶疑道:“早前咋也沒聽說山根有這么個丫頭呢?離著這么近,沒聽過......”
“這就叫防不勝防,人家那丫頭心眼多,早瞄好了,人家在暗處,別人都在她眼皮子里夾著呢!”李秋喜替丁家媳婦解釋道。
......
這邊李秋喜和周刁氏滔滔說著,周向軍早已經把小棉襖塞給前屋的老爹,現在他已經在那娘倆兒的身后站了老半天了。
這兩人不是沒看到他,都拿眼角夾了他一下,以為他是等飯吃的,誰都沒搭理他。
周向軍被集體無視,可是他不能無視她們,他清了清嗓子,終于把話插進她們的滔滔不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