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襖道:“他們兩個一直都對我很好,我親媽對我自不必說,小楓叔對我,一點也不比你對我差——”
“啥?”周向軍激動了,他沒想自己疼在心尖的女兒也成了別人的寶,那可不行,“你,你把他當爹?”
“不是,爸,你別激動,小楓叔這輩子都沒個孩子,他可不就拿我當親生的嘛,可我知道,在我心里,你才是我親爸,為我死都不猶豫的那個,小楓叔,他就是小楓叔,代替不了你在我心里位置,絕對!”小棉襖的嘴兒特別好,她是個圓滑又不失真誠的孩子,絕不會讓別人難堪,何況面前這個,是為她吃醋的親爹。
“真的?”周向軍半信半疑。
“當然了!”小棉襖站起來,叭的親周向軍的臉一口,笑道:“這個,在小楓叔那兒可是從來沒有的!”
周向軍這才得意的笑了,末了還是威脅了女兒一句,“敢有?”
小棉襖沖他一吐舌頭,這才咯咯的笑著,一蹦一跳的走了。
李秋喜的月子轉眼間就做完了,這一個月時間里,小紅和二蛋陸陸續續來看過她幾次,分別帶來周向如的消息,大致相同,而她在探望她的人們口中,并沒有得到實質性的消息,她越發覺得孫理這家人,心機夠深。
周向如還是像往常一樣,上班,偶爾出去“學習”,回到家里來看望爹娘的時候,一如既往的笑容滿面,一提到生孩子的問題,她還是那句,我跟孫理商量好了,再過兩年生,現在想好好出去學習一下,初中的孩子們可不是好教的云云。
某一日,李秋喜把孩子放到周刁氏那里,謊說自己出去透透氣,散散叔,晚回來些時候,孩子要是餓就讓周刁氏把她擠出來的奶熱一熱喂給五倫,周刁氏自然不知李秋喜是何目的,應下聲來,也就照顧周五倫去了。
李秋喜獨自來到孫理的家,她早就打聽好了,一般白天的時候,孫家的老人們都在棚里干活,到晚上才回來,而今天又是星期天,周向如和孫理周六一整天和周日上午都在棚里幫忙,到了下午,兩位老師才會在家里備課。
李秋秋走到了孫理家,見木門虛掩著,便沒有敲門,兀自進了去。
走到院子中間,隱隱聽到屋里面傳出來的聲音,李秋喜走到窗臺下,里面的一字一句便都落入她的耳中了。
“孫理,你,你能跟我談談么?”周向如祈求的聲音顫顫微微,帶著哭腔。
“談什么談,有什么好談?”孫理一副的不以為意,聲音冷冰冰,全然不像之前李秋喜認識的那個熱情洋溢的孫理。
“難道,難道,咱們三年的感情,我們兩個在外面相依為命的三年,三年啊,你就不能再,再多容我幾年?”周向如的聲音。
“容你?我沒容嗎?一年了,還不行?哪家媳婦兒進門一年還不生孩子的?你給我仔細數數,有嗎?有嗎?”
“可是我——”
“一年了,我夠意思了!”孫理喊。
“那你,你想怎么辦?”周向如哭出聲音來,“你,你們一家,就這樣,冷冷的對著我,一直要這樣下去嗎?”
“我們一家對得起你!”孫理突然站起來,往后拉椅子的聲音卡滋一聲刺耳的響,“你說說你,嫁到這個家一年了,一年中你做過幾頓飯?啊?哈哈,太好笑了,你會做飯嗎?你會嗎?從外面三年,一直是我,是我侍候著你,周向如,是你對不起我,對不起我們孫家!”
周向如咬著牙道:“孫理,我不能生,這,這是我的病,不是我的錯啊,何來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全家了?”
“你得了不能生的病,就是對不起我,對不起我全家!”孫理越說越氣,伸手一指周向如的鼻子,“你,你連個孩子都不會生,你還不如一只會下蛋的雞!”
“孫理——”周向如尖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