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摳門
周向如早已經淚水噙滿眼眶,她也想知道自家老爹經歷了怎么樣的波折,得到這些錢票,聽李秋喜問自家老爹,周向如的眼光定定的望著老爹,也想聽一聽老爹的坎坷,想著把心底更深一層的感動進行到底。
周富貴又動了動嘴唇,兩張老臉已然漲的通紅,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周刁氏看了看自家老頭子,知道他這個當爹的,多深多重的感情都埋藏在心底,從來不肯拿到明面上來曬一曬,就拿周向如這個寶貝閨女的錢票來說,他唯一肯說出來的話就是告訴自家老婆子周刁氏,勒令她不許把這事給他透露出去,一個字兒也不許跟孩子們講。
但是,周刁氏現在不想替老頭子隱瞞,上前一步,道:“嗨,你爹他不是早就聽說你要張羅給向如看病去,打你這話一出口,他就開始準備了,六個豬棚的豬,全教你爹低價給賣了,賣出來的錢,各個地方找人托關系,把全國糧票布票肉票的,換了這么些來,生怕他閨女在路上受了難為......”
李秋喜笑了一笑,道:“我的爹呀,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向如那倆棚里的豬還沒出欄,現在出欄只有你的那倆棚還有我的那倆棚,是不是?噢賣糕的,爹,你這是把我半個家當賣出去了啊?”周家名下的棚太多,家里的棚經營不過來,周向豪主管菜棚和雞棚,家里的豬棚一共有六座,全都歸周富貴打理,所有豬棚的支出收入也全都在周富貴手里,周刁氏是個明白人,她讓自家老頭子把周向豪名下的豬棚和自己家的還有周向如的豬棚,獨立出來,收入支出給人家周向豪一個帳本,不過,李秋喜沒接,只說,都讓我爹管著吧,收入什么的,也都在你們手里攢著吧,這下子,如了周富貴的意,這個老頭子,是個鐵公雞,一根毛拔不下來,到他手里的錢,攥的死死的,想摳出一分錢來,那比登天還難。
李秋喜知道自己花錢大手大腳,攢不下錢,她是想著,豬棚的收入在周富貴手里,就好比銀行存死期,那可就牢靠多了,也就放心教給周富貴打理,不說旁的,人家周富貴每天起早貪黑的經營這些畜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是換成別人,工錢是少不得的呢。
周向豪看了看老爹的臉色,道:“秋喜——”
沒等周向豪的話說完,周富貴一雙老眼一瞪,大聲吼道:“咋的,這個家我還做不了主了?所有的棚都給我閨女,誰能把我咋的!”
李秋喜嚇的全身一個激凌,瞪大眼睛瞅了瞅自家老公,周向豪沖李秋喜眨了眨眼睛,意為,你看吧,非惹他!
李秋喜腦袋瓜子快速運轉,立即道:“做得了主做得了主,爹,咱這個家都是你的,哪里是您做不得主的呢?您別生氣,別生氣,我就那么一說哈,就那么一說!”
李秋喜立刻討好奉承,心想,你這個倔老頭子,不惹則已,一惹就爆炸,就是個老定時炸彈,我真是惹不起。
周刁氏看出情勢不對,立即拍了自家老頭子一把,數落道:“那么大歲數個人了,啥子臭脾氣?孩子說的不對咋的?你心里別沒點數!”
李秋喜看了看狀態,笑道:“哎呀,好了好了,咱們得走了啊,再拖一會兒,天黑都住不了店,那可是不得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