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的老大長著一臉的絡腮胡子,頭發快跟胡子一樣長,亂糟糟不成章法,但貴在干凈,不染灰塵,頭發簾快趕上李秋喜頭簾長,兩只眼睛藏在里面若隱若現。
所以,在暗處的老大一直瞄著李秋喜,沒有人發現,在他眼里的這個女人,挺好的,激不起他的殺氣來,聽她說話,比個爺們還仗義,讓他心里面舒坦。
李秋喜盯著他。
半晌,空氣安靜的不真實,像是這五六個人根本沒來過,間或響起一聲馬噴鼻的聲音,像是在提示,這里有不相干的人來擾。
下馬了。
老大下馬,其他們也跟著下了馬。
他一抱拳,聲如洪鐘,朗朗有聲道:“我們兄弟幾個偶遇小娘子,向娘子討口茶喝,多謝了。”
李秋喜瞅了一眼他們身后一匹匹瘦骨嶙峋的馬,心想,沒餓急眼把馬殺了充饑,也算是他們心中還有一絲仁善與憐憫,當然,這也不排除他們不想廢了自己打食用的工具,這也很可能是他們最值錢的家當。
李秋喜笑了一笑道:“沒啥,人在旅途,多有不便,能伸把手的,自然是應該伸手,喝口茶而已,不值當謝的。若是不嫌棄,我們這里還有些干糧,你們大家,都可以添一添肚子,吃飽喝足再上路,不遲。”
“還有吃的,那可太——”
老大將手一揚,阻止了身后小弟的聒噪。
“在下范天秋,勞煩娘子了。”范天秋說的像是文言文,李秋喜沒有表現出反感,反而順著他的話意,給足了他江湖面子。
“請吧!”李秋喜將手往帳篷處一伸。
范天秋既然能當個老大,當然也不是傻子,雖然面對著一個女人,他心里有該有的警覺,畢竟他能聽出這個女人不顯山露水的底氣,她說了,她是“我們”,根本不是他自己。
李秋喜邊往帳篷邊走邊喊:“老少爺們們,都起來了,起來了,幫助咱們的新客人弄些吃食了!”
周向豪聽聞動靜,一個激凌起了身,撥開帳篷簾子探出頭來,四外看了看道:“怎么了?”
李秋喜給周向豪使了個眼色,立即笑道:“我往那邊一溜達,發現咱們遇上了有緣人,都是走在路上的,都不容易,我想著把咱們的吃的用的,給這幾個兄弟分享一些!”
周向豪立即領會,上前道:“那可太好了,這年頭的日子,大家伙都不好過,好歹,咱們這里有些吃的喝的,給諸位兄弟們分一些,還是夠用的——向如,向云,起來吧,都出來幫個忙!”
周向豪又向中間的范天秋介紹道:“這個是我媳婦兒,身子不大利索了,我這兩個妹妹幫著一起弄飯,很快的——噢,我叫周向豪,我媳婦兒李秋喜,那個短頭發的是周向云,我大妹妹,我小妹妹,周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