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豪肯定地點了點頭。“有。”
“現在呢?”小紅怕周向豪不愿意承認,或者怕他發覺不了錯誤之處,強調道:“比如說,你在棚里干活累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回家之后會跟她嘮叨嘮叨嗎?她在家里有什么煩心的事兒,跟你說之后,你跟她會有安慰嗎?會有交流嗎?別著急回答我,想好了再說。”
周向豪低頭又點燃了一棵煙,半截煙下去了,周向豪才說話,他先是搖了搖頭才說的話,“沒有。”
小紅笑了笑,又問道:“當你習慣了她為你做的事兒,時間一長,你是不是覺得她做的都是天經地義?這你不用回答我,一定有相當長的時間,你認為那都是她應該做的,因為做為女人,也會有那種想法,她會覺得男人為自己做的,也是天經地義的,你們矛盾就在于,秋喜幡然醒悟,誰對誰好都不是天經地義的,都需要對方的理解和包容,安慰和愛待,而你沒有這個體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周向豪手里的煙只剩下煙蒂,他抬起頭望了望清冷的星子和月亮,道:“是的,我現在才知道自己疏忽了很多,這么長時間以來,我,我沒有太在乎她的想法,百般挑剔她的不是,沒想到,其實她那么委屈......”
小紅搖了搖頭,道:“不,不止是想法上的,我問你,你有多久沒有跟她那個了?”
“啊,啥?”周向豪一時沒有明白小紅的意思。
小紅原本也不大好意思,但是她本就是個護士,什么男人女人的,上學那會兒,實踐那會兒,什么樣的沒見過,相比普通女人來說,她本就多了些從容,再加上夜色掩映,她的不好意思也就沒有那么嚴重了。
小紅重復道:“那個,就是那個!”小紅生怕周向豪因為不好意思而掩飾了這個話題,對于李秋喜跟她自己探討的內容來說,這其實是個很重要的話題。
小紅緊接著又道:“我的意思你該明白,男人女人,炕上的被子底下那點事兒,你別不好意思的,那不是公開的秘密嘛,男人女人,除了處事的交流之外,炕頭的那點兒事兒,也是至關重要的,你說說吧,有多久了?你們沒有在一起了?”
“大,大概......很久了吧!”周向豪伸出大拇指往腦門上撓了撓,道:“老夫老妻了,這種事兒,還重要嗎?”
“能不重要嗎?老夫老妻了,要是別的男從跟她......你敢說你不在意嗎?”小紅單刀直入。
“我,這......”
小紅接著道:“這事沒有什么默不開的,這些都是你們之間的問題,這些問題,你要是處理不好,秋喜那么有主意的人又自立的人,她不會再回到你身邊的,即便她那么愛你......”
“我......”
小紅轉臉看著周向豪,笑著道:“四叔,跟秋喜比,你認為你和她誰更有能力?我是說各方面,家業事業等等等等,我想你,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頂天立地,主外主家的那一方,而她是你的附屬品,你有沒有想過,她其實是給你留面子,面子留久了,使你產生錯覺,覺得,你才是這個家的一片天,秋喜是活在你的籠罩之下的,你有沒有想過,離開你,她會過得比現在更精采?”
周向豪如同遭了一記驚雷,劈的他頭暈耳花,小紅的話肯定是與秋喜交流過的,那么不也是變相說,這些不就是秋喜的原意嗎?
周向豪蒙了,小紅和高磊幾時走的,他都不知道。
第二天,周向豪開著他的破吉普車,往京城進發了。
李秋喜的日子過得相當歡喜而充實。
她當然去了京城,京城的XX大學,她拿著早早就開好的介紹信去報了到,大學校招生辦看了李秋喜的介紹信很是震驚,這封信可不是生產隊公社那么低檔的了,軍區的介紹信,這是軍區的介紹信,他們這個大學要是收了李秋喜,那就等于破格收錄,而李秋喜也是這個大學的獨一份——來自軍區的介紹。
大學招生辦恭恭敬敬的將李秋喜帶進了校園,那個負責接待她的主任,恭敬的笑著問道:“李秋喜同學,還有什么困難,只管說出來,校方定將為你解決。”
李秋喜想了想道:“主任,你要是不說,我還真不好意思開口,既然你說了,那我就把我的不情之請說出來了,如果校方能幫我解決最好,如果解決不了,我就自己解決,校方也不要為難。”
校辦主任笑道:“李秋喜同學,你只管說,無妨。”
李秋喜道:“我呢,不是一個人來的,我還帶著一個四歲的孩子,還有一個照顧孩子的小保姆,從大到小三個人,全都是女人,我想,貴校要是能提供一個合適的房間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當然了,這個房間至少有兩個房間,我和孩子一間,保姆一間,還有,我們要自己做飯,那就得有廚房......不知貴校能否提供這么一個地方呢?當然,還是那句話,要是沒有的話,我也不強求,我就往外面租個民房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