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身形后紀小煙便靠在陳墨背后,鯨魚背上有些狹小,她似乎是著了涼,顯得有些虛弱,有的時候連臉頰也貼在他背后。
紀小煙小的時候住在一個很大的別墅里,別墅上下三層,外面有一條小河;生意場上春風得意的紀父把這個小女兒看作是掌上明珠,堅持女兒要富養,所以生活中無論吃穿都給女兒最好的,換房的時候特地換了一個高檔的別墅區。
也正是因為是高檔的別墅區所以入住率才極低,紀小煙家往前三排,往后兩排的別墅都沒有賣出去,一到了晚上就只有這么一個地方的燈是亮的,透過窗戶往外看則一片漆黑。
那時紀父和紀母都處于事業上的上升期,每天早出晚歸,經常徹夜不回;兩人只能請保姆照看這個小女兒;有一天晚上,家里的保姆把紀小煙哄睡著后收工回家,她走后不久別墅忽然停電了,整個別墅陷入一片黑暗中;從睡夢中醒來的紀小煙一下子就陷入了恐懼中。
占地五百平,上下三層的別墅里空空蕩蕩,只有她一個人;整個別墅區只有零星的幾點燈光,停電后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紀小煙只嚇得渾身僵硬,蒙著被子抱著膝蓋在床上瑟瑟發抖,第二天清晨紀母回到家后看見杯子里的小女兒臉色慘白,滿頭是汗,一動不動的抱著膝蓋坐在那里直嚇得魂飛魄散,得知昨晚停電后幾近歇斯底里的把物業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回頭又花錢多請了兩個保姆輪流值班,并把上了初中的紀小青叫回來,不再住校,晚上便在家里陪著妹妹。
那一晚之后紀小煙心里便留下了陰影,只是后來家里有保姆和姐姐陪著,大學后蘇晴和她住同一個寢室,她已經忘了自己這個陰影;但剛才在房間里,她關了燈入睡后一覺醒來,環顧四周漆黑一片頓時又想起那種感覺,慌忙下床開了燈,但到底是受了驚,直到這時回想起那種一個人陷入無邊黑暗中的感覺她仍舊有些后怕。
身前卻有溫熱的氣息傳來,手里也有溫暖的感覺;陳墨正握著她的手,不知為什么,兩行淚水忽然滑過臉龐。
“陳墨......”,
她輕聲喚了他一聲。
“恩......”,
聽她聲音有些哽咽,陳墨狐疑的回過頭,見她微紅的眼中一片晶瑩,一顆淚珠掛在眼角,他心里吃了一驚,道:“小煙,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沒...我沒事...”,
紀小煙忙伸手拭去臉上的淚痕。
“小煙......”,
陳墨最怕見女孩子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只好就這么握著她的手,過了一會兒,道:“是怕黑嗎?”,
“恩...現在不怕了”,
陳墨自嘲的笑了一聲,道:“我能理解”,
“...真的嗎?”,
“真的,我小的時候也很怕黑,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一直都開著燈,直到我六年級以后才克服這個弱點”,
“是怎么克服的?”,
紀小煙漂亮的眼睛好奇的看著他。
陳墨摸了摸臉頰道:“因為我連續幾晚沒有關燈被媽媽看見了,她和我說了,我卻屢教不改,然后有一天晚上明知故犯,我媽進了屋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就打了我一頓,說我浪費電,強行把燈關了...那天晚上我把頭蒙在被子里一夜沒有睜眼,從那以后就不再害怕了”,
紀小煙“媸”的一聲笑出聲來,笑著笑著眼淚卻又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