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的市中心現在正是熱鬧的時候,對年輕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但在郊外的農村,雖然早已通了電,通了網,不過人們還是保持著日出而作,日落而下的習慣;做了一天的農活后到家吃口熱乎飯,看看新聞聯播,和一家人看完央視八點檔的連續劇后就刷鍋洗碗,洗漱睡覺了。
十二點,院里已經靜悄悄的了;胡海軍翻身跳進院子里,徒手擰斷了看門狗的脖子,貓著腰貼著廚房輕手輕腳的摸了進去;黃志安和公孫奇則從豬圈的另一邊環墻而繞,到院后的樓房附近時黃志安抱著粗大的樹干一竄而上,繼而借力一躍便跳到了墻上。
公孫奇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同樣身手敏捷的竄了上來,翻到院墻上的時候卻見黃志安正看著他,黑暗中他的眼睛格外陰鷙,公孫奇心中不由得一凜。
加入組織后他和胡海軍,葛福兵都算熟識了,和佟祿也能說上幾句話,唯獨和黃志安沒有一點交流;不是他沒有嘗試過,只是這個人一直冷冰冰的,那雙眼睛卻好像能夠看透一切,只一看到他公孫奇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黃志安對公孫奇早就起了懷疑,在組織里他的名字不叫公孫奇,而叫陳墨,他并不知道在玩家國度里只有兩個人真的了解陳墨,一個就是黃志安;說來諷刺的是關于陳墨的情報他其實是無心獲取的,那個時候他對這個人沒有半分興趣,只是anny從季莎莎那里聽說了不少關于陳墨的事,后來他又和自己一樣被系統選中,加上anny的貪心,重重因素加在一起才使得他與陳墨變得水火不容;這個人不是陳墨,雖然他已經做了十足的偽裝,但黃志安相信自己的直覺。
黃志安的父親是一名參農,養參是一件很熬人的事情,參農要住在山上侍弄地里的人參,防山上的動物,也防一些突發情況;黃志安八歲的時候就端著獵槍和父親一起住在山上了,獵過熊,打過狼,養出了一雙很毒的眼睛,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也養出了絕對可信的直覺。
這時黃志安卻什么也沒說,只是指了指下面,輕輕的跳了下去俯身在樓梯口處,公孫奇也便忙跟著跳了下來。
從這里剛好能看見下面的門廳和樓梯下狹小的倉庫,胡海軍已經貼著廚房轉進了那間小倉庫,這間小倉庫正好面對這樓里的第一間臥室。
臥室門窗緊閉,胡海軍戴上夜視眼鏡悄無聲息的走到窗邊,把備好的細鐵條插進窗戶的縫隙里,挑開里面的鐵栓,把窗戶拉開細細的一條縫。
一點月光順著縫隙照進屋里,胡海軍借著夜視儀看見被子里的凸起,將安上了消音器的手槍悄悄對準了床上的那個人,正要扣動扳機,凸起的被子卻突然一縮,床上的那個人翻身一滾落到了地上,打開另一邊的窗子縱身一躍就躍了出去,旋即一聲口哨傳來,另一個房間里也傳來輕微的聲響,那敏捷的反應和動作讓胡海軍也看的一呆。
他對職業殺手的警覺性還是低估了,哪怕在熟睡中他們也對光亮極其敏感,一點的月光就會驚醒他們。
胡海軍急回頭看向樓梯上的黃志安,黃志安立刻會意,拍了拍公孫奇,起身在樓頂上飛奔,到欄桿前向下一望便看見了下方的兩個身影,那兩人剛從屋里破窗而出,在這鄉村的小道里跑的極快,這里房屋并不密集,但樹木極多,地形又復雜,一旦讓他們鉆到那個疙瘩里就很難再追得上;黃志安沒有任何猶豫,撐住欄桿縱身從上面躍了下來。
他甫一落地耳中就聽到一聲急促的呼嘯,兩顆子彈迎面打來,他躲無可躲,被兩顆子彈正面擊中;血從面頰上留下來,他卻仿佛感受不到一絲疼痛,見那兩人一個往東,一個往西,他壓低了聲音說了聲“分頭追”,身子一轉便往西面追去,他速度極快,邁開步子跑了幾步就已經拉近了與那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