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哥兒,你這是怎么了?滿頭是汗的。”
終于能夠動彈的薛蟠長舒了一口氣,一抹額頭,滿手都是汗,再低頭一看,衫子的胸口后背全濕了,貼在了肉上。
送走劉玄,薛蟠捧著井中月,興沖沖地找到了薛姨媽和薛寶釵,把這刀的來歷學說了一遍。
“這么神奇?”薛姨媽有些不相信。
“母親,軍中殺氣頗重,鬼神都不敢輕易靠近,生怕被沖散了神魄。此刀來歷不凡,又由鎮夷將軍一直攜帶在軍陣中,受軍中殺氣蘊養。且鎮夷將軍征戰十數年,從未打過敗仗,這百勝之威怕是也有幾分。”
薛姨媽原本不大信,聽女兒這么一說,信了幾分。又想起劉玄給自家老爺開的藥方,連太醫院掌院都說有“幾分道理,可用”。心里更信了幾分。
便說道:“反正找神婆道士還需要些時日,先把這長刀掛在釵兒房門口,看看是否有用。蟠兒,你今晚在釵兒院子里的廂房里睡。你是大男子的,多少能照應幾分。”
“好的母親。”薛蟠大大咧咧地應下了,并不懼薛寶釵所說的鬼崇之事,而是關心其另外一事,“妹子,這井中月什么意思?我問明哥兒,他神神秘秘的還不肯說。”
“這井中月,意喻井中之月,鏡中之花,求心靜神清,悟本我它相。而只要心靜悟,便可破一切有無法。所以也是暗喻此刀鋒利,可盡斬一切真實虛幻。”
對于薛寶釵的解釋,薛蟠半張著嘴,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可到底是個什么鬼啊?
是夜,薛寶釵躺在床上,想起這幾日的種種事跡,不由思緒亂飛,不知不覺中居然睡著了。而在廂房里,薛蟠也早就睡著了,鼾聲雷動。
半夜,突然間房門口一道白光直沖入云,一閃而過,瞬間就不見了。在京城郊外一處小廟里,一位癩頭和尚端坐在蒲團上,突然臉色大變,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濺滿了胸口。坐在旁邊的是一位跛腳道士,見到這個情景,連忙掐指一算,叫了一聲苦也,背著昏迷不醒的癩頭和尚,落荒而走,不知遁往了何處。
雞鳴天亮,薛寶釵猛然間醒來,發現整整一夜居然無夢,不由大喜。薛姨媽聞訊趕來,也是大喜過望。此刀連掛了三晚,薛寶釵皆是一夜無夢,睡到天明。
薛寶釵默想了許久,第四晚取下這些年一直貼身戴著的金鎖,命鶯兒藏到了廂房偏僻處,然后又入睡,依然是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連掛了七晚,皆是無恙,薛寶釵便知道,這莫名其妙的噩夢怕是不會再有了。
薛姨媽收拾了一份重禮,讓薛蟠連著“誅邪寶刀”井中月,一并鄭重地送回劉府。薛姨媽將此事說于薛規,夫妻二人更覺得劉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