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說的真的假的?”王夫人不敢相信,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哥哥榮升節度使,補任了后軍都督,加上賈府的榮威,才讓圣上念及,下旨冊封。
“真的假的?”賈政恨恨地說道,“提知寶符閣太監林內相跟薛世兄關系莫逆你是知道的。那你可知,提知上書房太監翁內相,曾經受過劉四郎恩師煙溪公的大恩?乾清宮守、內侍省宣慶使吳內相跟劉世兄是少年便結識?正是有了吳內相牽頭,翁內相和林內相幫手,才有的元春姐兒冊封為莊嬪一事。”
王夫人聽得目瞪口呆,心里卻是信了七八分。光林受用或翁德海一人或許沒法幫元春姐兒冊封,但有了吳寶象就完全不同了。他可是當今圣上最信任的人,再加上林受用和翁德海的幫忙,這事就成了。
“老爺,我,我知道錯了。”
“唉,你先在家里好好待著。這些日子,我也不敢出去了,還是繼續告病吧。”賈政嘆息道。
大明宮,太上皇坐在桌子后面,喃喃地念道:“‘國朝養士百年,仗節死義,正在今日!’這個劉四郎,比他老師還要厲害啊。戴大伴,”
剛才一直在旁邊當隱形人的戴守忠連忙應道:“回太上皇,奴才在!”
“傳旨給內侍省和外朝三省,就說我年紀大了,喜清靜無為,要修身養性,想離自然觀近些,好日夜向真人們請教。北內苑離自然觀近,清靜又景色秀麗,讓內侍省把那里好好收拾,擇個吉日我和皇太后一塊搬過去。”
戴守忠愣了一下,連忙彎腰恭聲應道:“遵旨!”
坐在旁邊的皇太后卻攔住了戴守忠,對太上皇問道:“官家,我們真的要搬離大明宮?”
“不搬能怎么辦?現在只是京里的科試官們上書,消息傳出去,天下都會沸騰,各州縣的文武士子官吏們,只要是正經文武科試出身的,都會上奏折。這一回,這個劉四郎抓住了大義之勢,勢不可擋啊。文武士林,尤其是那幫子文人儒生們,正愁如何顯彰他們的實力。劉四郎這是給他們獨辟蹊徑,指出了一條明路。與其搞得天下洶涌,灰頭灰臉地被逼走,還不如借著這個臺階,自個先走。”
皇太后聽了后,恨恨地說道:“最壞的就是那個劉四郎,跟他老師一樣。不,比楊老西還要壞。楊老西是焉壞,他是又壞又膽大!”
“哈哈,娘娘說得沒錯。這樣也好,也省得我在老臣們跟前為難。老戴,去傳旨吧。”
太上皇旨意傳到內侍省和三省,外內兩朝不敢擅定,上呈給了圣上。圣上不允,駁了回來,并到大明宮請安挽留,哭請再三,太上皇執意要搬,圣上這才允了。
消息一傳出,朝野一片嘩然。
隨即,又有旨意傳了出來,說李桂芳等今科進士們逾制上奏,有違國法,著明令訓斥,罰俸祿三月。還有國子監等一干貢生,擅議朝政,論罪當應重責,只是圣上念及初犯,只是訓斥一頓而已。
至于劉玄和潘籍,旨意是停職回家,閉門思過,等候發落。
李桂芳等人領了旨,擁著劉玄和潘籍出了東安門,那里一直候著地國子監的貢生們,頓時發出一陣歡呼聲,然后大家一起念著“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走過大街,一直走到國子監北面的文武廟,先去拜祭諸位先賢,然后在劉玄等人敦敦勸告下,這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