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聽說只是路過的公人,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連忙向劉玄拱手行禮,然后走到銅鐘跟前,猶豫了一下,轉到亭子外面,解下繩子,先站個不丁不八,懸腰沉肩,雙膝微曲,雙臂把繩子纏了幾圈,雙手擎住繩子節頭,吸氣大吼一聲,雙手雙腿以及腰間同時發力,噔噔往后退了幾步,把銅鐘拉起了三尺高。
說時遲那時快,徐天德、常豫春、符友德、封國勝各自搬著亭子旁邊的一根木柱卡進去銅鐘下方。云月心里一驚,手一松,銅鐘往下微微一落,正好被四根木柱頂住了。
孫傳嗣彎腰鉆進銅鐘底部,只是看了幾眼就大聲道:“大人,底部地上有血跡,還有一粒耳釘珠花。”
云月一聽,剛轉身想跑,卻被徐天德四人給圍住了。常豫春緩緩拔出腰刀,咧著嘴嘿嘿一笑道:“老子也是神力,卻不能刀槍不入。你個直娘賊的也是神力,不知能不能刀槍不入?”
云月一看圍著自己的四人都是好手,人人都拿著刀,決計是跑不出去了,不由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喏喏地說道:“我睡了她,卻又害死了她,真是報應啊。今天罪孽果報,卻是逃不脫了,千刀萬剮,油鍋火坑,我自去受了。”
印光和尚卻是吃驚不已,不知怎么回事!韓振走到他跟前,笑著說道:“我大人乃新任兩浙沿海道巡察御史,受了永嘉縣李由蒲毒妻案,今日是來緝拿真兇。大和尚,還請帶我等去云月的住處查勘一番,方好洗了崇光寺收容兇犯,藏污納垢之嫌。”
云月似乎有受關照,一個打雜的僧人居然有單獨一間房住。在里面搜查了一番,果真找到一個包袱,里面有女子衣服飾物,還有幾貫銅錢,幾錠小銀稞。最里面還有一份身憑,正是陳氏的。
一行人回到了永嘉縣衙,劉玄當即上堂審案。林默予坐在了一旁,還有印光和尚、李母、當地三老旁聽。
“云月,你還是如實招來吧。”劉玄朗聲說道。
云月跪在地上,長嘆一聲,“還是逃不離這報應啊!”便娓娓道來。
去年年底陳氏去崇光寺上香,正巧看到云月在那里獨力拉鐘,便喜他雄壯有力,幾使挑逗。云月也不是安于清凈之人,眉來眼去兩人就勾搭上了。李由蒲因為行商需要經常出門,一去就是十數日,正好方便了兩人。為了更好地跟奸夫私會,陳氏借機遣回了丫鬟仆人,只留下一個娘家募來的老婆子。暗中給了些好處,那老婆子心知肚明地裝聾作啞起來。
今年開春李由蒲照例去收茶,兩人又趁機廝混到了一塊。誰知李由蒲提前回來了,徑直進了內院,老婆子來不及示警,云月慌亂之下只得從窗戶逃走,卻留下了一只鞋子。云月走到路上發現鞋子不見,擔心留下憑證,便悄悄又折了回來。此時李由蒲正好回了盤石鎮,里屋只留下陳氏一人。云月著實愛煞這婦人,便勸她跟自己一并私奔。陳氏思前想后,覺得也無路可走了,便收拾了個包袱跟著云月走了。
到了寺里,云月雖然有單獨一屋,但進出十分不便。于是云月就把陳氏藏在銅鐘下方,自回屋里收拾東西。只是因為陳氏路上耽擱,此時已近凌晨,有管事僧人開始準備早課,看到了云月,就叫他去幫忙。
云月實在無法拒絕,只能去了。到了黎明時分,聽到十二記鐘聲被敲響。云月不由心里暗暗叫苦。等到忙完,云月拉開銅鐘才發現陳氏已經渾身青紫、七竅流血、眼珠脫落,氣絕身亡了。他稍一思量便想了脫身之計,將陳氏背回了李家里屋,丟在床上,還灌了一碗砒霜下去。
因為他身手敏捷,腿腳利索,忙完這些才剛剛天明,沒多久那婆子買菜回來,進來叫人,發現了陳氏的尸首,于是案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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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會上架,先放一章意思下。上架后會多更幾章,4章吧,太多就沒有了,沒有存貨了。后續還是每天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