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宋輔臣的名號我聽說,去年秋水賊夜襲北新關藩庫,你哥哥帶著五百部眾把他們一鍋給端了。這次又跟寧師道一起,抵住三十萬賊軍,守住這杭州城十九日,真是智勇雙全的虎將啊。”
“這多虧了劉大人。我娘常說,這世上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要不是劉大人賞識提攜了我哥,他這會子還在浙南哪個海邊巡檢所里打魚曬太陽呢!”
“哦,你見過劉玄,哦,就是你說的劉大人?”
“沒見過。劉大人來我家跟我哥喝過幾次酒,一來就是幾個人,熱鬧地緊。我幫著嫂嫂在后廚做飯菜,不過沒去前院,所以沒見到過。我哥常說,劉大人甚是豪爽,跟他喝酒說話,如沐春風,舒坦得很,根本沒有文官那股子酸腐味。”
“呵呵,你們別被那小子給騙了。他啊,鬼得很。”趙三姐兒跟著干笑兩聲,卻在心里不屑地說道。
兩人很快就到了燕趙會館。只見幾個人在門口焦急地來回走動著,遠遠地看見趙三姐兒,慌忙地迎了過來。一位三十多歲,長相娟秀的婦人,一只手拉著趙三姐兒的手,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上下下摸著,生怕哪里磕著碰著了。
擁著她們進了偏廳,趙三姐兒把情況一說,婦人和兩個為首的老者走上前來,對著宋細雨作揖,滿懷感激地說道:“宋姑娘,多謝你相助,要不是你幫手,可真不敢去想。要是我們姐兒出了什么事,我們就是萬死也抵不了。大恩大德,容我們厚報。”
說完左邊微胖無須的老者一揮手,旁邊一年輕無須男子托著一袋銀子走了上來。那老者用很輕柔的聲音說道:“宋姑娘,這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宋細雨一揮手道:“言重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不要提送銀子,提了就是羞辱我。”
兩位老者對視一眼,又跟那婦人交換了眼神,微胖老者又拿出一個小銀牌,上面刻著“秾李春華”四字,雙手遞給宋細雨道:“鄙人姓左,是三姐兒的宅老。宋姑娘以后有事,或是去了京師,務必到慶壽坊東三里東風樓去坐坐,遞上這塊牌子就好。”
宋細雨推辭不過,只好收下。看到趙三姐兒找到了家人,便告辭離去。
送走宋細雨,回到內院,婦人忍不住開口道:“三姐兒,我們該回京了,你齊叔這會該追過來了。”
“姑姑,我那法子騙不到齊昂嗎?”
“你這丫頭,居然想出這么個法子,叫人假扮我們在前面趕路,引得你齊叔只顧追了去。我們卻躲在通州,反墜在他一行身后。”素姑笑著搖搖頭道。
“殿下這法子就是看準了齊昂顧前不顧后,只是這法子雖好,但齊昂不是等閑之輩,估計被引到金陵去時就能識破,盤桓兩日就能悟到我們已經到了杭州。殿下,素姑說得沒錯,真的該回京了。”游德貫在一旁也笑著說道。
“姑姑,兩位大翁,我可還舍不得走。前日那場大勝看得我心神皆搖,真的太過癮了,這趟杭州可真是沒白來。這個劉四郎,東華門唱名占了,這萬軍主將的威風也有,天底下好事都讓他占盡了,豈有這等好事!等他入城了我們再走。好不好嘛,姑姑,我的好姑姑,我的好大翁。”
素姑和左游二公知道這位殿下的脾性,要是不依,只怕還會生出其它禍端來。而且也可以等等齊昂一行人,到時合到一處,多些人看住殿下,省得她又出幺蛾子。
“可以,但是你今后不得再肆意妄為了,必須跟我們寸步不離。要是再有一次私跑,我們立時就回京師。”
“好的姑姑,我絕對不再私跑了。”趙云蘿信誓旦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