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層層云海里。
一道黑色的虛影,帶著無盡的音爆之聲,將云海與空氣給撕裂開來,夾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像一顆黑色的彗星一般,直直的砸向大地,墜落在黑色人影的眼前。
這劃破空間與時間的黑色虛影,不是什么鬼怪幽影,而是一把古樸漆黑的長劍。
即便是從九天之上墜落而下,古劍的劍身也并未有任何顫動。
無論是誰,在看到這把古劍的瞬間,眼中的一切色彩都會被這虛無的黑色給取代。
籠罩著這個世界無邊無盡的灰霧,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攪動著它,恒古不變的寂靜黑霧開始翻滾涌動,一抹與這個灰暗的世界格格不入的深藍突然綻放。
一朵閃耀著蒼白之藍的冰焰憑空出現,一道黑色的人影,同樣從涌動的灰霧之中顯露了出來。
他輕輕的打了個響指,那在空中漂浮著的冰焰極為靈性的漂到他眼前,然后忽的一下就鉆入黑色人影伸展開來的左手背上,化作一個栩栩如生蒼藍色火焰的圖案。
黑色人影看著插在地上,仿佛要將大地給割裂開來黑色古劍,深邃漆黑的雙眼里,閃過一絲難言的復雜之色。
他白皙的臉上露出一絲不甘,仔細看去卻又夾雜著一分歡喜,黑色人影不知是哭是笑的楠楠低語:“它不屬于我,但是卻可以屬于你。”
于是他伸出右手握住了玄黑色的劍柄,左手上蒼藍色綻放,于晦暗的世界之中拔劍而起。
“到你了!”
……
“到你了!”
冰冷之中又透露出幾分解脫之意的聲音,再一次將夜沭從睡夢中驚醒。
他渾身一個顫抖,從趴伏的狀態下猛的抬起頭,然后驚恐向兩邊望了望,發現依舊是陌生之中又帶點熟悉的房間時,這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他伸出手,看著空無一物的蒼白手掌,下意識的握了握,悵然若失。
那極度真實的場景,讓他分不清那究竟是記憶,還是在夢里。
夜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挪動著沉重的身子,以一種極其僵硬怪異的步伐,像一個關節生了銹的機器人,艱難的走到狹小骯臟的浴室里。
原本用白色粉刷的墻壁上,早已被像爛泥一般的黑色污垢所占據,一面殘破,鏡面看上去臟兮兮的鏡子,孤零零的掛在墻上。
扭開銹跡斑斑的水龍頭,夜沭接過一捧冰涼的水,撲打在自己的臉上,頓時覺得自己的精神恢復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樣貌倒是沒怎么變化,就是年輕不少,大概是十七八歲的模樣,長著一副英俊秀氣的臉,臉色慘白的很。
和死人一樣。
也和那個夢中的黑色人影有幾分相似。
“到我了?到我什么了?你究竟是誰?”腦海中不斷的回響起這句話,夜沭絞盡腦汁也沒有想起半點與那個場景符合的記憶。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尋遍兩世的記憶,根本沒有任何重合的點。
挪動著依舊僵硬怪異的步子,他來到了窗邊,撩起了窗簾。
窗外,夜色染盡了蒼穹,墨色籠罩了大地。
他仔細的掃視著眼前的這座城市,能和他齊平的建筑沒有多少,唯一座讓他感覺即宏偉又感覺渺小的建筑,是遠方的一座被淡薄的灰霧所環繞籠罩的黑塔。
隔著不知道多遠的距離,他都能感受到那座黑塔的肅穆與威嚴,以及塔身上隱而不發的恐怖力量。
從高處往下望去,在昏黃的燈光的點綴下,那些錯綜復雜的街道,就像一只無形的恐蛛結出的大網一樣,讓這沒有星光,沒有人影的城市,在寂靜與安靜之中,盡情的彰顯出它的恐怖。
夜沭看了一眼視線所極之處的濃濃灰霧,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陌生的城市,奇怪的黑塔,城外遍布大地的灰霧,這一切的一切,即便夜沭不是第一次看見了,但依舊有些驚嘆。
作為一名母胎solo了大概有二十年的平凡大學生,穿越這種事情離他實在是過于遙遠了。
要不是平日里花了他大半的時間與精力的和電視劇起了作用,估計穿越過來的當天,也就是昨天,他就要因為嚇得尿褲子而命喪黃泉了。
一陣風不知道從哪里吹了過來,梁上有什么東西在嘎吱嘎吱作響,昏暗的燈光下,有奇怪的影子在地上蠕動。
夜沭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與一雙泛白的眼珠對了個正著。天花板上懸吊著的枯萎尸體,在風中飄搖,那被藥浸泡過的舌頭拉的老長,就懸在夜沭的天靈蓋上。
臥槽!
“:-O”夜沭一口氣活生生被嚇得哽了下去,臉都開始變形了。
不對啊,那不是鬼,那只是具枯萎的尸體。
死者為大,在他面前爆粗口想必是不怎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