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策正向著鳳鳴樓走來。
此時的秋策,與秋蘊一般,都是盛裝出席。
他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出門。
大街上認出秋策的人,紛紛上來打招呼。
秋策一路上都是笑得合不攏嘴,逢人就說自己的兒子正在與秦烈談一筆大生意。
鬧得現在是滿城皆知。
“秋家主來鳳鳴樓,莫非是來談生意來了?”
“見笑了見笑了,犬子此時正在鳳鳴樓內與秦使者洽談中。”
“原來傳聞是真的!那真是恭喜秋家主了,來日,在下一定登門祝賀!”
秋策仰天大笑:“七日后,我秋家在鳳鳴樓設宴!來來來,各位街坊都來!哈哈哈哈!”
秋策正大笑著,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那不是秋大公子嗎?他出來了,看來,這樁生意已經談成了!”
秋策也看到了自己的兒子,連忙欣喜著上前。
“蘊兒,生意談得怎么樣?”
秋蘊看著自己的父親,此時臉色已是慘白。
額上更是虛汗連連。
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的身后,居然還跟著這么大一票看熱鬧的人。
見自己的兒子不說話,還這幅心虛的表情,秋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顆心猛然下沉。
這時,秋策身后的人群開始有人疑問。
“秋家公子怎么不說話了?怕不是高興壞了吧?”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祝賀之聲。
秋蘊仍舊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眼神已經空洞。
就在這時,鳳鳴樓門口的喧嘩,引來了樓內管事的注意。
“何事在此喧嘩?”
一句話,頓時讓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那管事看了一眼呆立在原地的秋蘊,隨即一臉輕蔑道:“秋大公子,你怎么還賴在這里不走啊?使者大人說了,你們秋家跟他擺譜,他很生氣,他不想再見到你,請你滾吧!”
寂靜。
管事一個滾字,令全場頓時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看著秋蘊和秋策。
秋蘊已經把頭埋得極低,他要哭了。
秋策看著秋蘊,一雙眼睛里仿佛要放射出極冰寒氣,要把自己的兒子生生凍死。
“呦!這不是秋家家主嗎?失敬失敬,不過使者大人今日不想再見任何秋家人,我看您也請吧?”
秋策身后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開始交頭接耳:“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這句話,聲音不大,卻被秋策和秋蘊聽得真切。
隨后,這對父子,一老一少,皆是把頭低了下去。
圍觀的路人們,無聲地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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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混賬混賬!混賬!啊啊啊啊啊!氣煞老夫了!混賬!混賬啊!”
秋府,秋策的院子里。
封閉的房間里,傳來秋策撕心裂肺的吼叫。
隨之而來的,還有花瓶砸到地上碎裂的聲音。
木椅被踢爆的聲音。
玉器被掰斷的聲音。
“你這個逆子!你到底跟那秦使者說了什么?!”
秋蘊被父親這震怒到癲狂的模樣,嚇得直接尿了褲子,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我,我真的沒說什么......是那秦烈,他點名要秋挽棠同去,否則,便要重新考慮一番玉行的合作人.......”
聞言,滿頭花發已經凌亂的秋策,才稍稍冷靜了下來。
他倒退幾步,坐了下來。
他雙目通紅,看著角落里的兒子。
沉默了許久,開口時,依舊是那要吃人的語氣,道:“只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