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美女不給開錢,但汪嵩確實就跟上班了一樣,每天都去咖啡店報道,用自己糟爛的畫技勤勤懇懇地填畫著咖啡店二樓的墻。
汪嵩很感謝美女,感謝她給了自己這么一個可以心安理得地消遣日子的地方,這樣過的日子似乎總算回到了正常的時間軌道上,原本的度日如年變得飛快,汪嵩甚至不想工作的那天太快地到來。
已經成為朋友的兩個人自然會聊聊自身的情況,汪嵩就把自己的這個工作的情況講給美女聽,美女表示很不解。
“為什么非要吊在這個公司上呢?工作不是滿大街都有么?”
汪嵩聽了這話不由失笑。
“是啊,工作是滿地都有,但好工作卻著實不多。”
“這工作好在哪兒呢?”
“對我而言,這個工作的工作量是最讓我滿意的地方,因為我之前于大三的時候在私企實習過,那里工作強度太大,容易英年早禿,這個公司還好,雖然干的不是我的本專業,但也算設計行業,而且加班沒有那么慘。”
“確實,禿了的話是真的慘,頭發可是賺多少錢都保不住的東西。”
美女認同地點點頭,但她還是不能理解這會是那個公司吊汪嵩這么久的理由。
“所以就因為這個,你就非去不可了?”
“不啊,我剛剛說了嘛,這是對我而言罷了,且我的因素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原因,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我的父母希望我能留下。”
“他們又是因為什么?”
“穩定,體面,無外乎這兩樣。”
“唉,你要是這么說,那我就了解了,倒也不必多說。”
美女擺擺手,滿臉的索然無味。
“所以你就沒想過問題出在哪里?”
“你說這話,我老師也跟我說過,他也讓我好好地想想,我想了,而且大概想出了問題的所在,但我一點都不想去解決。”
“為什么?”
“犟唄。”
汪嵩這一犟就愣是犟出了一個月,他白天去咖啡館,晚上就窩進那個霉臭的小旅館里,偶爾給公司的人事去兩個“騷擾”電話,倒絲毫沒了先前的著急。
“急也沒用。”
他心里不是那么安定地勸著自己。
2016年7月25日,在這個霧氣繚繞的下午,汪嵩正被陰沉的天氣給壓得難受,手里的電話忽然就響了。
“喂,汪嵩嗎?”
“誒,您好,是我。”
“這里是林業設計院,明天帶著自己的東西過來辦一下入職手續吧。”
“好。”
“早晨8點半,一進門左手邊的綜合部,不要遲到了。”
“好。”
汪嵩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說,臉上也看不出多高興,只是放下電話的時候還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美女在柜臺前招呼汪嵩給客人送咖啡,汪嵩走到跟前,語氣淡淡地把這件事告訴了她。
“誒?誒!”美女的反應卻大,連嘆兩聲,直呼著“恭喜”。
“有什么好恭喜的,我明天就上班了,以后可就不能常來看你了。”
汪嵩繼續板著臉,語氣依舊平淡。
美女斜眼“鄙夷”地看著他強行裝相,本不想戳穿他,奈何嘴就是忍不住,玫瑰木色的雙唇上下一碰,吐出字正腔圓的四個字來:
“裝吧你就。”
汪嵩頓時沒繃住,“噗”得一聲笑了出來,在原地旋轉著蹦了好幾下,礙著屋里有客人,愣是憋著沒喊出聲兒來。
“等著,哥回頭在里面好好混,等哥升職加薪了,就天天來給你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