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走了以后,辦公室的其他同事陸陸續續地都到了,大家對待汪嵩也都很熱情,只是每個人似乎都很忙,進進出出的,所以并沒有過多地跟汪嵩交談。
汪嵩閑得無聊,看著每個人似乎都很正經,突然就開始想念起那個不怎么正經的王哥來,他坐在王哥的位置上,一會兒仔細地研究著切諾基的模型,一會兒無聊到給屋子里快要干死的綠蘿澆水,實在沒事做的時候,他就開始趴在座位上悄悄地觀察著那些同事。
綜合部,俗稱雜事科,事兒多且雜,看似活兒很多,人很忙,但讓汪嵩看來,這都是些雞零狗碎且消磨人的活兒,這些活誰都能干,對職業技能的提升基本毫無幫助。
當然,汪嵩對工作本身沒有任何意見,對干活的人更保持最基本的尊重,一項工作,無論大小,總有人要去做,且只要能做好,那干活的人都應該被尊重,只是汪嵩的心里總會生出些擔憂來,盡管他一開始就是奔著這個公司的設計院來的,但按照這個公司之前幾個月的尿性來看,他總會擔心其中突然生出變故,如果到最后他留在這樣一個部門,像個總管一樣天天用雜事消磨著青春,那他連想想都是滿心的不情愿。
所以說,毛頭小子哪怕裝得再成熟,從心智上還是年輕,他也不想想,“總管”有那么好當么?他還真以為是個人都能蹦進去呢。
汪嵩坐了一會兒,卻坐不住了,大家都在忙,唯獨他坐得安穩,作為“動態”之中唯一的“靜態”,看著就挺扎眼的,他干脆起身去沖了沖拖把,開始拖地。
正巧人事經理出了隔間接水,看見汪嵩在拖地,便趕緊叫住他:
“誒,不用不用,不用拖,我們這邊每天都安排了值日,等我看看今天值日的是誰。”
經理端著茶杯走到墻上貼的一張紙跟前兒,看了一會兒,才喃喃自語著:
“誒?今天是我值日嗎?”
汪嵩努力地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那……”汪嵩杵了下手里的拖把,覺得拖了一半就被人攔下有些尷尬,“今天我先拖了吧,等到我值日的那天您再拖。”
話剛說完,汪嵩就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被拖沒了,果然,就看人事經理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說了句:
“你的工作還沒安排呢,等你到了該去的地方,自然有人給你安排值日。”
“哦呦!您要這么說的話,那我可就放心了。”
汪嵩悄悄地松了口氣,雖然經理的表情在表達著一種“你想留也沒門兒”的意思,但汪嵩確實一點都不想留,所以他心里頓時開心到起飛,覺得自己終于離“打雜”又遠了一步。
既然人家都把話給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自己再拎著個拖把就有點死皮賴臉的嫌疑,為了表示自己一點都不想賴在這里,汪嵩堅定且飛快地把拖把給放了回去,然后回到座位上,將自己的屁股化為狗皮膏藥跟凳子永不分離。
就這么坐到了中午,到了十一點半的時候,大家好像都辦完事了一樣回到了辦公室,拎起各自桌上掛著的工牌就招呼汪嵩:
“走走走,吃飯去。”
“嗯?這么早么?”
汪嵩還在犯迷糊,坐得時間太長,肚子一點都不餓,于是他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想吃,然后趴在桌上打算瞇一會兒。
“算了,你們去吧,我不吃了。”
“嗯?不吃飯哪行,哦,對,你是不是沒飯卡?”
一小伙子甩了甩手里的工牌。
“對,他還沒辦飯卡,沒事,先用我的就好,”人事經理從隔間里出來,單手拍了拍汪嵩的肩膀,“走吧,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