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哥對著表格跟兩人簡單地說了下情況,汪嵩他們原本以為要順著表格把東西重頭點起,但高哥說不用,其實財務那邊把能找著的東西已經全部標好了,只把剩下的那些找不著的東西給推了過來。
“他們要是敢把這些玩意兒全部扔給我,那我說什么都得上去找趟領導。”
高哥義憤填膺地拍著桌子叫嚷著。
“就是這些找不到的東西才費勁好吧?”
龔玉不會腹誹,龔玉只會小聲嘀咕,還非得嘀咕到讓別人都能聽見。
“……”
高哥的臉頓時板得就跟墻上掛的那個小黑板一樣,陰沉得黢黑。
唉,風水輪流轉,前幾天這位仁兄還笑龔玉和汪嵩太過沖動,今天自己就被這亂糟事兒給砸得風度全無,所以說啊,這工作上的事兒,誰也別笑誰糟心。
高哥有事出去接了個電話,汪嵩瞅著那份表格,看著高哥把剩下那些找不到的東西都給單獨列出了一頁,汪嵩開始一行一行地念著那些暫時失蹤的東西:
“三百塊的熱水壺……嘶,還挺貴,呃,兩千塊的咖啡機,我去,更貴,三千多的電腦椅?什么電腦椅三千多!打電競的嗎?”
汪嵩頓時發出了不可置信的聲音。
龔玉也在看著自己手里的那份,看得“嘖嘖”有聲:
“就這些東西,放在辦公室里都算個稀罕,居然還能失蹤?嘖,我咋就那么不信呢?”
兩人說著說著便抬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為什么財務死活不繼續查了的原因。
這不妥妥是得罪人的活兒嗎!
正當辦公室里一片愁云慘淡之時,圓溜溜的王哥哼著歌就用屁股撞開了門,進屋后沖著還在愁眉苦臉的兩人分外嘚瑟地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啊兩位祖國的花朵。”
“祖國的花朵們”差點被王哥的熱情給直接烤干。
“祖國的花朵一點都不好。”
汪嵩把手里的表格捏起來對著王哥抖了抖,剛說了一句就覺得怪別扭的,自己在那“呸呸”了兩聲,滿臉嫌棄地說道:
“我倆都20多歲的人了,怎么還花朵呢?您家閨女那個年紀的孩子才能被稱為花朵。”
“嘿!”王哥樂了,“二十來歲怎么就不是花朵了?正是青春無限的年紀,我奔四還自稱是一枝花呢,你說說你,小小的年紀怎么就未老心先衰呢?再說了,我家閨女是花骨朵,是幼苗苗,離開花還早著吶。”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是我見識淺薄、孤陋寡聞、未老先衰了。”
汪嵩本就是在跟王哥瞎扯淡,既不走腦也不走心,就光打嘴皮子往外禿嚕,要是擱在閑的時候,他能跟王哥就著“花朵”這個茬兒給扯到天上去,但眼下他手里還捏一份沉甸甸的大表格,實在沒那份心思繼續跟王哥倆掰扯。
王哥一看,這孩子不對啊,這心里明顯是有事兒啊,再扭頭看看旁邊的龔玉,那姑娘更是哼哼唧唧的,整個人就差沒趴在桌子上了。
“咋的了,這倆人,大清早的怎么弄成這樣?昨晚租房租出問題來了?有事兒跟哥說,哥幫你們想招兒。”
王哥想到了這個可能性,頓時信誓旦旦地拍著胸口,說要給汪嵩他們扛事兒。
“那倒沒有,房都租得妥妥的,就等著晚上簽合同了,就是剛才高哥給安排了個事,看著還挺棘手的,我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汪嵩說著,把手上的那份表格遞給了王哥。
王哥一邊打著包票說“世上無難事”一邊接過紙張,乍一看表頭上書“固定資產盤點”幾個大字,眉頭頓時皺到了一起,納悶地叫道:
“哈?這活兒怎么跑到你倆手里了?這事兒不歸我們管,再說你倆也干不了啊。”
“不不不,”汪嵩趕緊把大頭按回到高哥的頭上,“我倆就是幫著跑跑腿罷了,具體的還是得高哥來。”
“可這不應該是財務的事兒么,就前幾天他們還來咱辦公室清點桌椅板凳來著,我尋思著他們早就干完了,這怎么又開始了?”
王哥奇怪地拿著表格一眼眼地掃著,掃到最后未找到的那些東西后,心里有了譜兒。
“哦,是這么回事兒,嘖,嘖嘖嘖……”
一個辦公室老油條是不會輕易說話得罪人的,就算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嘴上也只會“嘖嘖”地感慨,絕不表達對別人的看法,更何況這事兒本就跟他沒啥關系,又何必摻和一嘴去得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