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稀里糊涂地簽完約的兩人沉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誰都不帶說一句話的,可巧辦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出去辦事兒了,房間里的氣氛一時間非常沉悶。
“其實三千五也不低了,算是咱這行剛入行的平均工資吧…”
汪嵩看著龔玉沉著個臉,還是憋不住地安慰了她兩句。
“沒有,我根本不覺得三千五很低,雖說沒有提成,但跟小企業相比,這工作算是較為輕松了,我對這個工資沒有任何異議。”
龔玉搖搖頭,仍舊陰沉個臉。
“你這覺悟還挺高,也是,咱倆的想法到底是有差別的,你一個女孩子養活自己就行,不像我,還得攢錢娶媳婦…”
汪嵩苦笑著搖搖頭,話剛說完卻被龔玉給懟了回去。
“快別搞性別對立了,這跟是男是女沒什么關系,咱這兒的工作量多少?一般景觀設計院的工作量是多少?你自己心里沒個數兒么?哪怕前段時間我被那個人情活兒給惡心得夠嗆,我仍然知道這比給地產畫圖的工作量已經少得太多了,咱們最開始選擇這個公司不就求個安穩么?”
“是是是,是我說錯了話,你別介意,”汪嵩趕緊點頭,只是仍舊苦笑著,“只是緊巴巴地過了這三個月,我卻不想要什么安穩了,我寧愿從早到晚地加班,也不想為錢不夠花而發愁…”
“倒很有做社畜的自覺。”
龔玉倒不是在譏諷他,“社畜”這個詞,從來就只是忙碌的工作人的自嘲。
“那可不,我就是個做’社畜’的命,而且龔玉,你現在看看那份合同,你還覺得只簽一年的合同就是咱們認為的安穩么?”
汪嵩指著合同上的“簽約一年”的字樣苦笑著問龔玉。
“想想那兩個在咱之前離職的姐姐吧,她們曾經也認為自己可以安安穩穩地在這里干一輩子,結果呢?你現在還覺得她倆是被咱倆給擠走的么?”
龔玉方才想的不過也就是這些,現在聽著汪嵩這么說,她想了一會兒后反倒笑了出來。
“呵呵…”
“…”汪嵩被她這一聲笑給瘆了一下,“大姐,你受刺激了?笑啥呢?”
“我笑啊,笑自己自認為牛逼能把別人擠走,笑自己傻子似的愧疚了這么長時間,”龔玉摸索著那份簽了一年的合同,“我還笑,笑這公司還真雞賊,上次那兩位姐姐簽的時間應該挺長的,估摸著就是常規的三年,所以她們走的時候公司應該還多少給了些賠償,但到咱倆這兒就只簽了一年,這下可好,到時候真想讓咱倆走的話,就一年的時間,等等就過去了,到時候再踢人,那可什么賠償都沒有了。”
龔玉說完后,汪嵩也笑了,兩人對視一眼,卻都笑得更歡。
沒別的原因,只是他倆都想起了最開始來到公司的時候,那時候他們的想法就是能留就留,不能留就滾,沒想到這才過了三個月,他們就把最初的想法給拋到了腦后,不過還好,在簽了合同這天他們終于重新將最初的想法給想了起來,不就一年嗎,一年多好,到時候若是真被公司踢走,自己這邊也省得還要給父母一個交代了。
“我晚些時候還是要問一下關于年終獎的事兒,”汪嵩也不糾結了,只是覺得有些事兒該問還是要問清楚,“如果這邊真的連年終獎都沒有,那我寧愿早早地離去做只設計狗,社畜雖然聽著慘,但起碼有錢。”
“說的也是,’安穩’和錢總得有一樣吧?”龔玉也同意,但想了想后,又搖了下頭,“不過還是先問問超哥吧,直接去問任姐的話我感覺不大好。”
“說得也是。”
…
祝超是在晚上下班后回的辦公室,下午的時候那兩個小的說有事兒想咨詢,跟祝超說晚上會在辦公室等著祝超回來。
“啊,找我什么事兒?”
祝超一回到辦公室,就見那倆人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