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的7月末,龔玉的房子到了期,她先前就打定主意不再續租,所以早一個月就告知了房東老大爺,并且自己開始在租房網上尋摸著合適的套一。
得知龔玉想搬家,龔玉的媽媽和爸爸都一起來到了川山幫她收拾,龔玉她媽媽是個做事極其認真的人,把東西都搬走后愣是跪在地上把家里的地面都給擦了一遍,擦得龔玉都不敢進去再踩一腳。
“當時我們把中介的那個小李也給請來了,三方是一起驗的房,那大爺當場都挑不出毛病來,中介也說沒問題,只不過當月的水電費還沒結算,所以只把押金給退了兩千整,剩下的幾百零頭用來補水電、燃氣費,這點三方都沒有異議,不過按照正常來說,這幾百塊只多不少,結完水電費后還能退回一些來。”
“結果?”
“結果半個月后,那大爺非但沒給我退錢,還讓我再補一百多塊給他,說是他請了五個小時的保潔,這個保潔費要算在我的賬上,然后屋里有些東西給損壞了,也要讓我補上。”
“啊?不是說打掃干凈了么?”
“我當時也納悶兒啊,我媽把他家的地都快擦成鏡面反光了,家具什么的也沒壞,好吧,本來也沒有家具,甚至我爸爸當初還幫他修了好幾個地方,怎么到頭來我還得貼錢呢?然后我就問大爺,這保潔到底打掃什么了,家里到底什么東西壞了需要花這么多錢,結果你猜怎么著?”
“?”
“他說廚房的灶臺底下全是油沒有擦,門口全是人家貼的小廣告,我沒有刮,我聽他這么一說,我當時就郁悶了,我尋思著當初他租給我的時候灶臺底下也全都是油啊,而且那門口的小廣告又不是我貼的,整棟樓的房門前都被貼得密密麻麻的,他合該找物業啊,怎么能算在我頭上呢?再說,就算這些他介意,他完全可以在交房的時候就跟我說,我現場給他擦都來得及,怎么還用請保潔打掃五個小時呢?”
“這……”
“然后大爺還把他損壞的家具都給我列了一下,什么窗簾啊,拖把啊,插排啊……哎呦我的天,我當時還納悶哪兒來的窗簾,搬進去的時候也沒見著啊,后來我想起來了,當初搬進去時窗前確實掛著半片遮光塑料布,請注意,是半片,還不是一整套,被根繩子掛在窗前,我還當那是上一個租客搬家時懶得扔的東西,所以我搬進去的當晚就給摘下來扔了……”
“所以說嘛,房間里的原有的東西還是收著為好,你當它是破爛,人家可給當個寶呢,哈哈,這個有點歡樂。”
汪嵩一聽,頓時笑噴了。
“你猜那塊塑料片子大爺跟我要多少錢?”
“多少?”
“半片塑料片,五十,然后我打開淘寶一搜,同款遮光塑料布,全套,19.9包郵。”
“哈哈哈!”
“剩下的什么拖把啦,插排啦,我說真的,不是我埋汰他,我真的以為那都是上一個租客扔下不要的破爛,拖把本來就是臟到不行,你讓我用我都不愿意用的,插排的塑料殼子都老到發脆了,然后人家大爺都統統給換了新,拖把我不知道他買了個多少錢的,反正插排是直接從一個雜牌子換成了公牛牌六孔五米的,也是五十多塊。”
“哈哈哈……”
先前還愁眉苦臉的汪嵩現下已經笑岔了氣,反倒是龔玉開始愁眉苦臉起來,像是一想到那些事兒就被膈應到不行的樣子。
“你說這大爺,要說賠,我也不是賠不起,一百塊錢而已,但那些破東西,你讓我賠的話好歹折個舊吧?結果人家統統給換成了好牌子的新貨,回頭還都算在了我的頭上,這是個什么操作?”
“哈哈,那確實,更何況從當初咱們干固定資產的角度來說,這些東西本身就是易耗品,房東原本就不該放在租出的房里,既然放了,就應該做好被損耗的準備。”
“唉,我當時要是知道這些東西都是那大爺的‘固定資產’,算是‘家具’,我就算放在家里堆著占地方我也不敢扔啊,唉,算了,都過去了,怎么樣,聽我講完這些糟心事兒后,你心情是不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