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侯君集也稍顯意外,沒想到這個杜管事居然敢承認。
這是有恃無恐,根本不把兵部放在眼里嗎?
還是說這件貪墨案件幕后有朝中大佬力挺,人家壓根不怕自己?
“杜管事,什么意思?你是覺得本官摘不掉你這頂帽子嗎?”
閻立德雖然平時在工部是一副老好人的形象,但是今天也有點生氣了。
“冤枉啊,閻尚書,侯尚書,下官冤枉啊。這工部打造橫刀,每一個環節的錢糧支出,都是有跡可循,都是有記錄在案的,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貪墨一文錢啊。”
杜管事有點郁悶,覺得自己負責監督這批橫刀的打造,真是倒了大霉。
不敢說一文錢好處都沒有撈到,但是說自己貪墨,著實冤枉。
“冤枉?呵呵,這是貞觀十一年最大的笑話了。”
侯君集一臉不屑的看著杜管事。
“有話就一口氣說完,別在那淅淅瀝瀝的,尿不盡一樣。”
閻立德對杜管事也是很不滿,就連說話都變得難聽起來。
杜管事看到兩位大佬都不爽的看著自己,也是郁悶了,趕緊解釋了起來。
“閻尚書,這戶部劃撥的錢糧,是去年夏天到賬的。那個時候,確實是按照一萬把橫刀的耗費準備的,但是,這橫刀打造,最費時間,緊趕慢趕,我們才在前幾天打造完成了。
可這橫刀鍛造使用的精鋼,從去年夏天開始,到今年年初,您知道漲了多少嗎?”
場中沒有人接杜管事的腔,他只好繼續解釋。
“橫刀是需要上好的精鋼來打造,而這些鋼錠,在最近半年的時間里,足足漲了三成多,要是從去年年初開始算,那都快上漲了五成了。
我們采辦鋼錠的價格貴了,可是戶部劃撥的錢糧是不會增加的,實話說,能夠打造出八千把橫刀,那都已經是屬下嘔心瀝血,東騰西挪之后湊出來的呀。”
侯君集聽了一點感動的意思都沒有,“呵呵,按你這個意思,我們兵部還得謝謝你咯?”
“不敢當!但是我們工部絕對沒有在橫刀打造之中有任何貪墨的舉動。”
聽到這里,閻立德看杜管事的眼光,總算是變柔和了一些。
有理由就好,只要不是真的貪墨了,其他的就是扯皮的事情了。
在官場里浸淫了這么多年,哪怕是頭再鐵的人,也多少知道要怎么扯皮了。
“侯尚書,杜管事的話你也聽見了。不是我們工部不用心,更不是有誰貪墨了錢糧,這完全就是精鋼漲價造成的呀。這種事情,根本不是我們工部能夠控制的。”
“對啊,侯尚書,按照目前的鋼價,別說八千把橫刀,能有六千把就不錯了,真要說起來,我們工部還真是不但沒有過錯,反而有功勞啊。”
“就是,精鋼價格上漲,戶部劃撥的錢糧沒有增加,工部自然也是沒有辦法按照原計劃打造一萬把橫刀的。”
旁邊的工部侍郎和員外郎等人也開始紛紛搭腔。
“放屁!我不管你們是什么理由,反正兵部要一萬把橫刀,如今只收到了八千把,你們要是不把兩千把補齊了,別怪我不客氣!”
侯君集那管那么多啊,撂下一句狠話之后,拂袖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