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季川也有心得體會,對武學的領會,也不是尋常人能比。
大燕武學。
在數十年前,尚不成體系。憑刻苦,憑韌勁,就能有所成就。
如魯鵬,如楊旭,如楊慶。
這些朗寧府首屈一指的高手,都是靠著數十年如一日的苦修,才有一番成就。
可到了陳季川現在的層次。
單憑埋頭苦修,已經不夠了。
“前方無路。”
“明勁之后,暗勁的道路還要我自己走出來。”
或許。
也可以等上十年、百年,大燕世界這些武人,很可能也能將‘明暗之道’摸索出來。大燕世界四百年,現實不過一年,陳季川等得起。
但眼下。
他還是想嘗試一下,不借助前人經驗,自己悟出前行道路。
潛在水下。
細細感悟。
細細體會。
細細思索。
時間一點點過去,陳季川時不時浮出水面,時不時又潛入水中。
冬日里,因為比熱容不同,白天水溫會比空氣溫度更低。
寒冷刺骨,刺激陳季川體內氣血運行,讓他更加敏感,能感受到更細微的變化。
待到身體極限。
今日火候已足。
陳季川才起身蹬水,躥身上岸。動作間,身體上各個部位的關節,肌肉的勁都似乎擰成了一股,全身上下有一種通透的感覺。
啪!
一聲脆響,格外悅耳。
整勁。
脆勁。
這是把全身勁力整合、理順,將剛勁練透了才有的現象。全身各處的勁擰成一股,一旦動勢,就會有這種脆響。
“剛勁。”
“柔勁。”
陳季川動了動手腕,一面穿衣,一面還在思索其中武學道理。
往回趕去。
大雪早就停了,連日來的太陽,也將積雪融化。泰青山但凡沒有鋪陳青石的地上,滿是泥濘。
剛回到住處。
就看到屋外,魯長壽早就等候,風塵仆仆。見著陳季川,趕忙迎上前來:“太爺。”
“進去說。”
陳季川還在琢磨方才感受的勁力變化,見魯長壽歸來,才回過神,招呼他進屋。
換了鞋。
生了火。
陳季川一面烤著火,一面看向魯長壽:“積雪剛化,路不好走,怎么這么急著回來。”
“太爺。”
魯長壽拿著一封泛黃信封,遞到陳季川跟前,道:“這是您當年交給太爺爺的那封信,前些年在爺爺手上,爺爺過世后,又交給大伯。現在太爺既然回來了,這信還請太爺收回。”
陳季川看著魯長壽手上那信。
接過一看。
正是他當年寫給魯雄,將‘白玉京’交給魯雄、交給魯家的親筆信。沒想到魯家居然保留下來,保存了這么久。
魯長壽如今將信歸還,這其中含義——
“白玉京是太爺親手打拼下來的產業。”
“這些年我魯家代為打理,已經享用不盡。如今太爺回來,白玉京也該物歸原主。”
魯長壽沉聲道。
時隔三十五年。
這白玉京已經不限于嶺南一地,北面劍南道、江南道,也都有‘白玉京’的產業,真正的日進斗金。
魯家借此也在官場、商賈、武林中,占據一席之地。
其中老大魯白一脈,關系在官場,舍得錢財,與嶺南各路官員的關系都還不錯。
老二魯玉、老三魯京,都只是打理生意。
但魯玉有魯長壽這么個兒子,在嶺南武林地位不低,又有陳門走出的許多江湖好手,幫襯白玉京的生意。
因此話語權、影響力要比魯京大上許多。
昔日二十出頭的兄弟三人,如今都有五六十歲。人一老,心思也更多了,再加上各自開枝散葉,各脈子弟也多,其中良莠不齊。
因此三脈面和心不和,近幾年明爭暗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