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武勝門、漓水幫這些草莽幫派,一群泥腿子組建的軍隊,又能好到哪里去?
“狗東西!”
“慣會禍害人!”
陳少河一聽,頓時明白了,嘴里罵道。
殊不知。
當初被人畏之如虎的陳家,與這些‘匪’、‘兵’‘官’并無不同。
陳季川心知肚明。
搖搖頭。
避過這些人,繼續往前。
“四哥。”
“不跟他們打聽一下外面的情況嗎?”
陳少河默默憋了一陣子,最后忍不住問道。
難得碰見人。
正好打聽打聽黑獄外面這些年的變化才是,怎么反而避開呢?
“太乍眼。”
“這些人一看就是一家子,多的也是一個村子的,各自都很熟悉。我們兩個生面孔跑過去,問東問西,人家可不會搭理,說不定還要趕我們走。”
陳少河能想到的,陳季川自然也能想到。
只不過他想的更多。
在黑獄,與世隔絕了六年,找人打聽、熟悉外面的世界,這是必須的。但找什么人了解,就有講究了。
除了要注意‘生面孔’的問題之外,還要找些見多識廣的人打聽才好。
這些鄉人知道的恐怕不多。
最好能找到縣城里的人,甚至是讀書識字的,那樣才能打聽到許多真實有效的信息。
陳季川輕裝簡從。
即使背著陳少河,速度也很快。
一路超過不少難民。
臨到傍晚的時候,終于碰見一群零零散散聚在一處的難民。觀察一陣,就發現這些人或是三三兩兩,或是五六成行,彼此間都有些疏離,顯然并不熟識。
“就是它了!”
陳季川放下陳少河,兄弟二人裝作不認識,先后混了進去。
……
“張兄弟。”
“過來一起吃點?”
鮑忠良看著不遠處的‘張遼’,出聲招呼。
倒不是心存慈悲。
而是因為他這一大家子走的匆忙,口糧帶的足,嘴里卻淡出鳥。見著晚些時候剛加入隊伍的‘張遼’手里拎著不知從哪弄來的兩只山雞,饞的直流口水。又見他左顧右盼,頗為局促,眼珠子一轉,就沖‘張遼’招手。
“啊——”
“那好,太謝謝了。”
陳季川佯裝歡喜,跑到鮑忠良一家子跟前,撓頭憨憨傻笑:“火折子丟在路上,我獵了山雞,沒法弄熟。”
說著。
揚了揚手上兩只山雞。
“哎嘿。”
“這有什么,能遇上就是緣分。來啊,給張兄弟添副碗筷。”
鮑忠良招呼一名鍵婦給陳季川拿來碗筷,又添上滿滿一碗米飯,上面還蓋著幾塊咸肉,慚愧道:“荒郊野外,只有咸肉湊合,張兄弟別嫌棄。”
“不會不會。”
陳季川忙的擺手,想想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忙將手上兩只山雞拿出來,道:“鮑大哥把這兩只雞也燉了吧。”
“哎呀。”
“這怎么好意思?”
鮑忠良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悄悄又給家里仆婦使了眼色。
“大熱天的。”
“這雉雞不吃就臭了,怪可惜的。”
那仆婦嬉笑一聲,接過來兩只山雞,就道:“張兄弟稍等,我這就去燒水幫你把這給燉了。”
“好的好的。”
“謝謝大嬸。”
陳季川心中哂笑,面上依舊裝作憨傻。將那碗米飯接過來,羞澀的往嘴里扒。
一面狼吞虎咽。
一面又在觀察這鮑忠良一家。
說是一家子。
實際上也就鮑忠良一人。除他之外,還有兩個鍵婦,兩個孔武有力的大漢,前者是家中仆婦,后者是家中護院。
鮑忠良較為富態,穿的雖然一般,但能看出是故意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