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大海跟著陳季川送錢氏兄弟出去,回來之后,忍不住感慨道。
為了孝道、親情,在見識過海外繁華之后,還甘愿在內陸紅塵中待上三十多年,這份品質的確難得。
而且他們兄弟在內陸都能修成先天極致,這要是換到海外修仙界,興許都已經成了煉氣仙師。
犧牲不可謂不大。
愈發顯得難能可貴。
“孝順?”
陳季川聞言,心中哂笑。
他在大梁世界修習道法,對命理、命數、面相也有涉獵,雖不精通,但配合圓光術,粗看個大概還是沒問題的。
照著錢氏兄弟的面相。
這二人可不像最近喪母、守孝的樣子。
十有**是在說謊。
這人海茫茫,撒這樣的謊言,誰也沒法去印證真假。也就是陳季川,勉強能看出些。
“為何要說謊?”
陳季川面上不表,心中思忖著。
他記得,當初遇見錢氏兄弟,二人僅是后天六層,只是普普通通的兩個后天修士。
更是年愈三十,潛力不大。
一晃三十三載。
誰成想這二人進步近如此神速,已然是先天極限。
有些不合常理。
再聯想到他們刻意留在內陸,還杜撰了個冠冕堂皇、引人欽佩的借口——
“此中定有機密。”
陳季川心中暗道。
就跟他一樣。
“對我來說,玄幽海與陸上修行,進度差不離。”
“但對其他人可就差了不少。”
“再加上我時常要回現實,這才不愿在玄幽海多待。”
玄幽海修士如云如雨,氛圍遠勝內陸。再加上各種靈丹妙藥、靈地妙地,對修行的助益也不是內陸能比。
要不是擔心危險,擔心出入不便,陳季川也是甘愿在玄幽海中修行的。
“我是如此。”
“他們又是為何呢?”
陳季川皺著眉,心中猜度著二人為何要離開玄幽海,回到內陸修行。
一念間,有十好幾個猜測。
想著想著。
陳季川忽的一笑:“想那么多作甚,不論什么機密,都是他們兄弟的機緣,與我無關。”
他雖然黑吃黑,但本質良善。
錢氏兄弟不招他不惹他,反而與他有幾分交情。雖然謊話連篇,但只要不來害他,哪怕知道他們身懷重寶,陳季川也不會去偷去搶。
想再多也是無用,全是自尋煩勞。
“不來害我,就相安無事。”
陳季川不去多想。
一旁。
鐘大海還在想著錢氏兄弟,忍不住感慨道:“兄弟兩個都是先天極致,這次去了玄幽海,要是能雙雙成就煉氣仙師,那可就是難得佳話了。”
在內陸貧瘠之地都能修成先天極致,到了玄幽海,突破煉氣的希望的確要大些。
“煉氣仙師?”
“哪有那么容易!”
伍守陽搖頭。
整個回音谷中,就算是師父,內外功雙修,也全都困在第九層,距離先天極致尚且還有一段距離,更別說煉氣了。
成就先天極致都如此艱難。
可想而知,要突破到煉氣層次,又該何等艱辛。
即使錢氏兄弟如今都是先天十層,但化生法力的希望怕也渺茫。
陳季川聽著伍守陽、鐘大海他們在這扯閑篇,有些好笑,擺擺手道:“船還未開,都各自回去修行。心不定,如何修仙?”
一個個連先天極致都還沒達到,就在這扯什么煉氣。
忒有些好高騖遠。
陳季川對這些弟子寄予厚望,期盼著他們一個個全都修成煉氣,日后好提攜他這位師父。
此時自然要費心督促。
“是。”
伍守陽、鐘大海等人本聊的興起,冷不丁被訓,一個個神色訕訕,灰溜溜就跑了。
……
青山號在沙門島停靠了整整一個月。
期間。
陸陸續續又上來不少船客,前前后后,甚至有不少人與‘回音谷’還有交集,與伍守陽、鐘大海等人相識。
即將遠行,故人相遇,自是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