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胡詔年顯然不耐煩了。
他對于秦良玉的“羅嗦”相當不滿意,看作是故意挑戰自己的權威,而且——他也根本聽不懂秦良玉的計謀。
“秦將軍,恕我直言,你們女人家嘛,總是瞻前顧后,猶猶豫豫,這樣是貽誤戰機的,此番出征,萬歲一再叮囑,作戰務必勇猛,務必堅定,絕不可畏首畏尾,消極避戰。秦將軍,這是萬歲的旨意,你我皆不可違背。”
他抬出“皇帝”的牌子,來壓人了。
意思很明白,我是皇帝派來的,代表皇權。
秦良玉的臉色也拉下來,神色嚴峻,她可沒被胡詔年的“大牌子”所嚇倒,而是一字一句地說道:“胡公公,皇帝的旨意,臣子自然是遵從,但是萬歲只是讓我們以勇敢精神消滅敵人,并非替前方將士制定具體作戰方略,眼下成都局勢明朗,咱們共同做好籌劃,力爭全殲頑敵,正是符合萬歲的旨意。”
兩人的口氣都有些火星四濺了。
對抗意味已經擺到了桌面上。
氣氛緊張。
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
站在外面的譚天保,心里把胡詔年的祖宗三代罵了個遍。你奶奶的狗太監……但愿你以后子孫后代都做太監。不不……你已經沒有子孫后代了。
你有什么資格貶斥秦將軍是“女人見識”?她的韜略你聽得懂么?她打過的那些仗說出來都嚇死你。
況且,你自己是個男人么?
二刈子貨……
……
李梓年湊上前一步,想緩和一下現場的尷尬,吞吞吐吐地說道:“這個……秦將軍,您還是以大局為重,聽胡公公的良言……”
“我以殲滅敵人為己任,正是為大局著想。”
秦良玉一步不讓。
說話得斬釘截鐵。
沒錯,在作戰方略上,沒有容讓余地,這涉及戰爭大局,絕不是講究個人修養和容讓的時候。
李化梓神色訕訕,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胡詔年的眼睛里已經充滿怒火,忿忿地盯著秦良玉,象公雞似地嚷嚷道:“秦將軍,你若不愿意配合我,那就請自便,我們獨自去殺楊應龍,也不在話下。”
說罷,一擺袖子,氣哼哼地扭過身去。
氣氛僵住了。
甚至連話也談不下去了。
這事非常讓人難辦,形勢明擺著,再怎么試圖圜轉,也難以溝通了。
沒辦法,秦良玉只能嘆了口氣。
“好吧,李將軍,胡公公,末將告退。”
不歡而散。
……
回到軍營里,秦良玉一臉冰霜。
三梆子悄悄問譚天保,“怎么樣?那邊的李將軍怎么個意思?看秦將軍的臉色,似乎不高興啊。”
“哼,那個李將軍……怎么說呢,就是個小哈叭狗,他后面跟著一條大尾巴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