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塵埃大起。
一片潮水似的兵馬,徑直朝著牛家壩子的方向滾滾而來,遠遠望去,不下三五千人,前面的是騎兵,后面的是步兵,煙塵滾滾,揚起老高。
武候祠外的桑林里,白桿兵正在來陣以待。
譚天保緊張地跑進祠堂院內,朝著下棋的秦良玉報告:“將軍,有叛軍向這邊竄過來,人數至少三千,騎兵有一千多。”
“嗯,按計劃阻擊。”
秦良玉連頭都沒抬,繼續往棋盤上落子。
她神色鎮定自若,就象聽到大街上來了賣豆腐腦的一樣。
那幾個老頭可不淡定了,紛紛站起來,“喂……要打仗,咱們還是先躲躲……”
“不用,”
秦良玉笑道:“沒有問題,請坐,各位老人家,沒地方可躲,村里更不安全,還是坐在這兒,比哪兒都牢靠。”
外面的喊殺聲響起來。
“殺——”“咚咚咚——”“啊——”
吶喊聲,戰鼓聲,慘叫聲,馬蹄聲……越來越亂。
白桿兵和叛軍已經戰斗在一起了。
譚天保拎著一把長矛,站在祠堂門口,保護秦良玉的安全,還不如說——他是保護里面的棋局。
眼前,是一幅雜亂的戰斗場景。
數千人在奔跑,在廝殺……楊應龍的叛軍奔到牛家壩子村前,首先踏中了陷坑,接著又誤踩竹簽陣……本來就混亂的隊伍更加亂得一塌糊涂。
白桿兵手持白臘桿,從桑林里沖出來。
叛軍在慌亂中應戰,官找不著兵,兵找不著官,說是應戰,其實就是拚命向前逃,想沖出一條生路,但是白桿兵兇狠的狙殺,讓他們付出無數血的代價。
白臘桿一桿桿揮舞起來,成為叛軍的夢魘。
一個個叛軍慘叫著被白臘桿刺倒,尸身仆地。
……
有幾個叛軍,被殺得昏頭脹腦,沖著武候祠闖過來。
大概他們是想進入祠堂里躲躲。
譚天保和小菊站在祠堂門口,一邊一個,惡狠狠地瞪起眼睛……秦良玉正在祠堂里,說什么也不能讓這幾個匪徒闖進去。
“哧——”
譚天保手起一矛,刺中了一個叛軍的肚子,血順著矛桿竄出來。與此同時,小菊揮起寶劍,一劍砍翻另一個叛軍。
但是,另一個身材魁梧的叛軍,直眉瞪眼地舉著一桿狼牙棒,朝著譚天保劈面砸來,譚天保舉矛相迎,但是敵人力大,大棒砸下,“咔”的一聲,把矛桿給砸斷了。
譚天保正要后退,忽然眼前白光一閃。
一道白色亮光直飛敵人的臉上。
“啪,”一聲輕響,卻原來是一枚白色圍棋子,正打在敵人的眼睛上,一下將這個敵人打得眼珠子冒出來,慘叫一聲,下意識地用手去捂眼睛。
譚天保當然不會放過機會,挺起半截長矛,狠狠戳入叛軍的胸脯上。
“噗——”
矛尖直刺入胸腔。
血光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