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天保首先確定:我不是雙胞胎,絕對不是。
如果有人長得跟我一模一樣,那……世界上肯定沒有這樣的巧合,只有一種可能,他是化裝的。
易容術。
然而易容術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也實在是讓人吃驚了,讓本人見了都誤以為是站在了鏡子前面,足夠驚世駭俗。這說明世上奇人異士大有人在。林子大了什么鳥兒都有。
在最初的驚愕之后,譚天保立刻就明白了。
面前這個化裝成自己的家伙,就是早晨從大營里騙走路引牙牌的那個人,也就是在鷹愁寨里化裝成自己,逃出寨子那個人,播州大祭司——翁拿。
而化裝成馬千乘,騙馬祥麟上當的,十有**,也是他。
這家伙……
楊應龍已經死了,他現在要干嗎?
不不……譚天保立刻就想到,楊應龍雖然死了,但是他在播州經營多年,手下的勢力并沒完全消散,他們還有很強的力量,面前的這些身穿播州軍隊號服的士兵,便是最好的證明。
他們一定恨白桿兵入骨,想方設法與秦良玉為敵。
是自己太馬虎了……
……
譚天保穩定了一下情緒。
他知道,此時自己處于極度危險之中,兇多吉少。面前是兇惡的敵人,哀求害怕全都沒用,只有冷靜下來,或許能夠找出逃生的機會。
他目光定定地瞅著另一個“自己”,用淡淡的語氣說道:“翁拿大祭司,久違了。”
那人一愣。
“哈哈,譚天保,你很聰明,居然知道是我。”
用手一抹,從臉上揭下幾塊化裝用的黃泥和敷料,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來,果然——他就是曾經在鷹愁寨打過交道的翁拿。
那雙眼睛滴溜一轉,露著圓滑和狡詐。
譚天保和他四目相對。
心里反復衡量,怎么辦……翁拿是個滑溜無比的家伙,威脅他,誘騙他,想讓他上當,幾乎沒有可能,那么用什么辦法對付他……真后悔,當初在鷹愁寨沒有一刀殺了他。
翁拿沖著譚天保嘿嘿一笑,“譚天保,第一次,你敗在我的手下,這一次,你又敗在我的手下,怎么樣,服氣嗎?”
“勝與敗,誰也別說太早了。”
譚天保臉色很平靜。
翁拿惡狠狠地盯著他,用威脅的語氣說道:“譚天保,逞能沒個屁用,現在我給你個機會,把秦良玉大營中的布防情況,詳細講出來,我就饒你一命。”
譚天保哈哈大笑,“翁拿老兄,你把我瞧得也太稀松了,你當初在鷹愁寨沒殺我,絕非仁慈,只不過是覺得我以后還有利用價值,現在,也是一樣,譚某不是小孩子。這種唬弄娃娃的話,拜托,就不用再說了。”
翁拿目光幽幽地瞪著他。
“那好吧,譚天保,有種,既然如此,那就等我把你帶回播州,擺上祭臺,用你的人頭祭奠楊將軍的英靈。嘿嘿,我身為祭司,已經很久沒用活人祭祀了。譚先生,咱們是朋友,到時候我會把你的腦袋打扮得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