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大祭師斷言,日后成就在傳奇之上的軒轅子,一出生便成為所有疾風族人尊崇的對象,并冀望他未來能帶領部落走向強盛,重返上古時代的榮光。
至于軒轅子的這個孿生兄長,孱弱嬌小,又無靈力,對于疾風這種小部落來說,如何取舍,似乎不難。
莫洛爾還沒想好最終如何決定,旁邊伺候的產婆走過來,桀桀笑道,“夫人!我看族長連瞧他一眼的興趣都沒,不如讓老奴把他丟到荒外,也好早些解脫。”
蠻荒之地,與其浪費糧食,花費精力去養一個注定活不到成年的嬰兒,倒不如痛定思痛,從一開始就扔了的好,起碼還能節約糧食,又少牽掛。
“休得胡言!”莫洛爾拉下臉來,沉聲說道:“此子畢竟是我所出,我不養他,但也萬萬不能一棄了之。”
“那夫人意下如何?”產婆把問題拋了回來。
莫洛爾坐了起來,左手托起嬰兒,右手給他打了個包袱把他裹了起來,盯著沉睡中的嬰兒小臉,出神的想了一會,皺眉說:“這樣,你把他送給四叔。”
四叔索爾是族里的鐵匠,年輕時為族里一等一的戰士,沖鋒陷陣從未有怯陣的時候。這些年來歲數漸長,身上暗傷頻發,這才從戰場上退了下來,做了個養老的鐵匠。
索爾跟赤練子的父親有過命的交情,今年五十五的他一生從未婚娶,看著莫洛爾的肚子挺了三年,他也就啰嗦了三年,讓莫洛爾如果生的是雙胞胎,定要過繼一個給他,讓他將來好歹也有一個送終的。
軒轅子是不能給的,剩下這個孿生兄長,既然赤練子也瞧不上,好歹也是一條生命,斷然不能一扔了事,倒不如送給索爾,好歹也遂了索爾的心愿。至于這嬰兒日后能活多久,有何造化,那都是他的命。赤練子不會過問,莫洛爾也不會過問,權當從沒有過這么一個兒子。
產婆從莫洛爾手中接過嬰兒,轉身就走,快到門簾的時候,忽地停下腳步,轉身問道:“夫人!既然留著,總得賜個名字?要不索爾問起來,連個名都沒有,怕他感覺這是咱扔掉不要的東西才給他。”
“嗯~~”莫洛爾捏著下巴,沉思了一會,說:“那就叫他阿修羅吧!”
“阿修羅?那可是上古戰神的名字,這小子當的起這名號嗎?”產婆聞言有些吃驚,抬頭望著莫洛爾。
莫洛爾冷哼一聲,說:“正因他命不好,這才取個大名,說不定未來會有大造化。他真要短命受不起這名號,那也是他的命數,怪不得別人。”
“夫人,還是換一個吧?”產婆小聲勸道。
“你忒啰嗦!”莫洛爾雙目一瞪產婆,面露不虞之色,但看產婆居然敢跟她對視,并無絲毫退縮之意,她心中知道,阿修羅這名號確實非同小可,于是不再堅持,神色一緩,說:“你既堅持,那就大名不變,多個小名,就叫狗子吧。如果他能活過十八歲,并能踏入戰將的境界,那么大名隨他用吧!”
“狗子嗎?”產婆沉吟了一會,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嬰兒,小聲嘀咕道:“大祭師斷言你活不到成年,如你真能活過十八,那算你命硬,到時你要用什么名字都沒人管你。”
產婆跟莫洛爾點點頭,抱著嬰兒從后門走了。
索爾并沒有一直跟眾人留在赤練子門前慶祝,他前些年作戰留下的傷患,總會在半夜發作,折磨的他難以入眠。除非睡前喝上一斤自釀的地瓜酒,借著醉意,方能勉強入睡。
當產婆敲響索爾家的木門時,他正打算喝上兩杯,聽到有人敲門,嘴里嘀咕一聲“誰啊!”,一掀門簾走了出來。
月光下,黑瘦黑瘦的產婆,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個鳥窩,臉上的皺紋耷拉著一層層的,披著一件灰不溜秋的袍子,乍一眼看去,就像是個午夜幽魂一樣,把索爾冷不丁的嚇了一跳。
“喏!”產婆一上來,也不容索爾發問,就把一個黑色包袱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