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不是赤練子要自夸,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又或者是狗子當時的慷慨激昂頗有血性,深得赤煉子的歡喜,因此他才在赴死之前,有意認回這個兒子,認可了他的身份。
既然赤練子有這心思,作為他們一家的至交,又在狗子要冒著莫大的危險,外出尋回始祖遺骨之際,索爾覺得有必要讓狗子認祖歸宗。
“你沒有靈力!”索爾直白得讓狗子直翻白眼,“你父親是族長,母親莫洛爾也是族里一等一的戰士,你那孿生兄弟還是天縱奇才。在那種環境下,如果你父母不把你送出來,你將會成為他們的累贅,甚至成為他們的恥辱。”
“當然,虎毒尚不食子。赤煉子,莫洛爾其實并沒這樣想,也沒有嫌棄你。他們將你送給我,只是讓你在一個毫無壓力的環境下生活。要不你自己想想,你跟軒轅子一道生活,他天資聰穎,一日進境千里,那你豈不是一輩子活在他的陰影下?那得有多憋悶?”
“你的父母不求你出人頭地,但求你能平平安安的活著,這就是他們最大的心愿。”
“真的?”狗子是沒有靈力,但這不影響他的智力。反而在疾風一族的同齡人中,狗子的智商明顯高出他們一頭。
“你確定,他們不是嫌棄我沒有靈力,覺得有這么一個兒子而丟人才將我送你?”狗子雖然心中也不愿承認,但估計這還真的就是唯一答案。
“真要覺得丟人,當初就將你偷偷扔到野外豈不是一了百了?何必多此一舉,將你送我,白白留個把柄?”索爾雙手一攤,給狗子解釋。
看狗子還是不信,索爾雙手一攤,提示道:“還有你父親最后那句話,你就沒聽出這話里的意思?”
“什么意思?”狗子當時不明白,現在也一樣。
“嘿!我說你那聰明才智都到哪去了?今天出門是忘記帶腦子了嗎?”索爾上下打量著狗子,難得有機會,還是不能放過他,該懟還是得懟。
“老東西,你有話就說,別跟我磨嘰。”狗子瞪了索爾一眼,這老不死的什么時候學會吊人胃口了?
“赤煉子,莫洛爾都是族里的大英雄,目前你以他們為榮,這意思一是,他們認可你了,要不怎么讓你以他們為榮呢?二是,小時候孩子都以父母為榮,可當他們長大后,如有出息,他們便成了父母的驕傲。所以呀,赤煉子其實是在鞭策你,今日他們是族里的光榮,那你呢?能不能日后也成為族里的驕傲?”索爾循循善誘,額上卻有冷汗頻頻冒出,畢竟違心的話說起來也是蠻吃力的。
“哦?”狗子眉頭一皺,還是不信,“他們是每一個族人的偶像,是族里的光榮與驕傲。可我沒有靈力,如何能成為他們的驕傲?”
“你現在甘愿冒著成為妖獸腹中餐的風險,也要為族里尋回始祖遺骨,這份付出,這份膽量魄力,足夠赤煉子夫婦,不,應該是足夠成為咱們整個疾風的驕傲!”索爾這句倒是實話。
看著狗子猶猶豫豫的還要再說,索爾不耐煩了,終于一巴掌抽了過去,大聲叫罵:“你這小子就是啰嗦!老子怕你死在外面,這才讓你認祖歸宗,了了一個心愿。你倒好,各種懷疑,各種不信。死人為大,你這會不應該感覺悲傷嗎?”
才知道父母是誰,就已陰陽相隔。說不悲傷,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狗子最大的悲傷,是因為自己沒有靈力,赤煉子莫洛爾就把自己當成一個累贅,一個可以隨時扔掉的棄子!
索爾把狗子拉到身邊,蹲下身子,看著狗子,一邊揉著他的腦袋,一邊長嘆一口氣,說:“不管怎樣,死者為大。之前種種,不管是誰對錯,都已沒有意義。你能好好活著,為自己活著,就是最大的幸事。”
“不!”狗子仰起頭來,臉上滿是堅毅的神情,雙手握拳,一字一頓的說:“我要證明他們是錯的!我不是累贅,不是廢物。軒轅子是天才,雖然我沒有靈力,但我會走出屬于我自己的路,我要證明我不比任何人差!”
說完,狗子跑回韓非子身旁,先是把始祖的祝福掛到脖子上,然后披上隱身斗篷,憑空消失在眾人眼前,片刻后從半空中飄來一句,“諸位!我狗子定不負眾望,始祖的遺骨我會一根不少的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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