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把馬栓上,進去避雨。”
“來了。”
“咦,這里怎么有一頭驢。”
“應該也是和我們一樣,路過避雨的。”
沙沙沙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五男一女,還有七八歲大的孩童帶著一身水汽匆匆進來,見到里面一個書生坐在地上,靠著墻壁看書,當中一個中年男人略微朝陸良生拱了拱手,算是唐突間的問候。
“我非此間主人,也是來避雨的,諸位隨意。”
陸良生起身回禮,又坐下來,看去那邊幾人一孩子,真是似曾相識的一幕啊,上次也是這般遇到陳靖的,便是不由多看了那孩童一眼。
孩童也正看過來,雙瞳一褐一藍,頗為奇異,看著那邊朝他微笑又埋頭去看書的書生,孩童下意識的輕輕拉了一下身旁的父親,小聲道:
“爹,我們趕緊走吧,那邊那個人,還有一只大蟾蜍有些古怪。”
中年男人看了看陸良生,又回過視線,落在孩子臉上,眼神嚴厲。
“拓兒,不得無禮。”
“哦。”
孩童有些不服氣,偷瞄了一眼那邊的書生,回到母親身旁,四個看似護衛的男人在周圍坐下,小聲聊起天。
“原以為大旱過后,會好走一些,才出來就碰上大雨。”
“好在夫人娘家距離這邊不遠,也不知道遭災沒有。”
“……少說兩句。”
聽他們口音,應該是從北周來這邊省親的。
陸良生視線掃過他們,正好自己也要去那邊,干脆過去攀交幾句,順道打聽一下北周的情況。
拿捏了一下想法,正將書闔上,遠遠的一聲佛號在外面傳來,聲如洪鐘。
“我佛……慈悲!”
陸良生笑了起來,聽到這聲磕絆洪亮的佛語,便是知道誰來了,那邊避雨的幾人卻是被嚇了一跳,轉過頭,臉色表情頓時一變。
只見房門外,一個身形胖大的和尚掛著佛珠,淋著雨坦胸走來,手中還提一個大黃布袋,低頭側身收斂肚皮才勉強進來。
法凈豎印朝那幾人禮佛。
“貧僧,法凈,見過,幾位施主。”
目光如同陸良生一樣,多看了婦人身旁的孩童一眼,隨后才來到書生對面,滿面紅光的盤腿坐下。
“陸道友,別來,無恙。”
那幾人這才知道這滿臉橫肉,膀大腰圓的和尚是來見邋遢書生的,一個體大如山,盤腿坐頭頂也快頂到房頂,一個身材勻稱,面容俊朗,渾身一股酒氣。
兩人這般對坐,怎么看也頗有些怪異。
中年男人想起兒子剛才說的話,朝四個護衛還有妻子壓低嗓音。
“此間不易久留,我們趕緊上路。”
幾人迅速收拾了一番,帶著那名雙眼雙色的孩童出去,一陣馬鳴、車轅聲后,在雨中漸行漸遠。
陸良生收回目光,將葫蘆遞過去。
“大師剛才也看見那個孩子了?”
“天生,靈根。”
胖和尚的修為比陸良生要高上不少,進來時,一眼就看到的不同之處,不過也沒在這件事上糾纏。
搖頭拒絕了酒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