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愚蠢的兄弟呀。”看到拿破侖滿臉高興的樣子,約瑟夫便忍不住又跳了出打擊他,“你難道以為布里埃納軍校的烏鴉就是白色的嗎?我敢肯定,在那個什么布里埃納軍校里面也一定和這里一樣,到處都是自以為高貴的傻瓜,你只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罷了。”
“桑丘呀,你知道什么?我去布里埃納軍校,是去學習知識的,和那里有沒有傻瓜有什么關系?難道因為那里都是傻瓜,所以他們的書本中,三角形的內角和就不是一百八十度了?只要能學到有用的知識,這些事情有什么關系呢?”
“當然有關系了。”約瑟夫道,“我愚蠢的兄弟呀,哪怕是大馬士革刀,也鐵錘和鐵砧才能成型。當你身邊都是一灘爛泥的時候,你到哪里去鍛打你的刀呢?所以,到了那里記得經常給我寫信,好讓我好好的教導你。省的你在爛泥坑當中銹掉爛掉了。”
“你才是世界上最大的爛泥坑呢。”拿破侖的嘴巴還是很硬的。
“哈哈哈哈……”約瑟夫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送走了拿破侖,又過了半個月,就快到路易大帝學校考試的時候了。而這個時候,米尼哀主教在信中提到過的那位阿方索教士也到了奧頓中學。
在學校請好了假之后,約瑟夫便跟著阿方索教士一起乘上了前往阿維尼翁的驛車。
這時候已經是五月了,這是一年中最為美麗的一個季節。驛車從馬賽出來,在通往巴黎的大路上飛馳,溫暖的春風從車窗里吹了進來,將路邊盛開的各種野花的雜亂的香味一股腦的卷進車廂里。從車廂向外望去,在道路兩邊,以及墨綠色的麥田的間隙中,開滿了各色的花朵,那些深粉色的是距藥草,淡紫色的是麥仙翁,還有紅色和黃色的野月季。路邊偶爾還能看到幾棵不高的歐丁香,在春風中搖曳著她們深紫色的花序。
車廂里連約瑟夫在內,一共有六個人。一個教士,一個孩子,兩個三十多歲的商人打扮的中年人,還有一對小夫妻。除了女士,都是些穿著長褲的人。(在法國,貴族們總是穿緊身短套褲,膝蓋以下穿長統襪;平民則穿長褲。)
幾個人坐在車廂里,反正沒有多的事情,便隨意的閑聊了起來。
“神父,你們也是去巴黎的?”一個瘦瘦的商人問道。
“我去圣母院有些事情。”阿方索修士回答道,“這是我們主教的教子,他要到巴黎參加路易大帝學校的入學考試。我和他同路,正好帶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