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必要的代價,路易。”羅伯斯庇爾平靜的說,“現在的關鍵就是,拉法耶特準備怎么反應。”
……
拉法耶特會如何反應?事實上,拉法耶特還沒有反應。拉法耶特如今要應付的事情太多,一時間還來不及就此做出反應。而且拉法耶特發現,自從羅伯斯庇爾攻擊自己試圖發起戰爭之后,貌似倒是有不少的中間派在幫自己反擊羅伯斯庇爾了,所以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先緩一緩,看看大家的反應,然后再做回應。
這樣拉法耶特又緩了兩天,緩了兩天之后,他突然發現,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了。因為他發現,的確很多人都在攻擊羅伯斯庇爾,但是他們攻擊羅伯斯庇爾,都是攻擊他太過軟弱,居然害怕奧地利這樣一個天主教國家的武力威脅,不知道法國才是天主教國家中最能打的嗎?不知道法國最擅長的就是吊打天主教國家嗎?真是法國人的恥辱!
而拉法耶特最為關心的,也就是他并沒有成為軍事獨裁者,破壞民主的意圖這件事,卻根本沒人提到。他們不但不提,反而有人表示,如果能打敗外敵,有個凱撒也沒什么不好的。
但是拉法耶特知道,這些人說“有個凱撒沒什么不好的”,但那不過是騙自己支持開戰的手段而已。如果自己真的要當凱撒,只怕那些現在這樣說的人,說不定立刻就會從他背后給他一刀,然后還要站在他的尸體邊,留著眼淚發表一篇極為精彩的,名為《我愛凱撒,但我更愛羅馬》——啊,錯了,應該是《我愛拉法耶特,但我更愛法蘭西》的演講,然后就把法蘭西變成一個共和國。
而且拉法耶特也知道,軍隊目前的狀況不太好,現在還不是打仗的時候。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拉法耶特的確需要戰爭,但是和王黨不一樣,他需要的是一場勝利的戰爭,是一場又準備的戰爭,如果這個討論太過熱烈了,國會立刻通過了宣戰的決定,那對他反而不利了。
“這樣的狀況必須立刻停止下來!”拉法耶特知道輿論的重要性,因為他當年在北美的時候,就知道,北美戰爭的準備和組織就和當地的輿論密不可分。
于是拉法耶特控制下的媒體開始行動了起來。他們一方面攻擊羅伯斯庇爾,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們也向人們宣傳雖然法蘭西從不畏懼戰爭,但是“和平未到根本絕望時期,決不放棄和平;犧牲未到最后關頭,決不輕言犧牲”。而且拉法耶特絕沒有當軍事獨裁者的念頭。
雖然拉法耶特對羅伯斯庇爾越發的痛恨了,但在事實上,至少在延緩戰爭的問題上,拉法耶特也成了羅伯斯庇爾的同盟者。
這使得拉法耶特和羅伯斯庇爾在中間派中的聲望都下降了不少。這很正常,因為中間派的那幫子人,其實就是后世被人們稱之為吉倫特派的那幫人,他們大多數都是大商人,大銀行家。對于他們來說,戰爭是一個發大財的機會。只要最終的結果不是亡國滅種,對他們來說,戰爭就不是壞事,所以,如今明確的表示反對戰爭的人就都是在擋他們的財路。
不過拉法耶特也知道,戰爭是不可避免的了。即使是斐揚俱樂部的人,其實在內心中,也是在期待著戰爭的。拉法耶特也許真的不想當軍事獨裁者,但是,在斐揚俱樂部中的很多人之所以愿意跟隨他,其實就是期待著他能成為一位凱撒一樣的軍事獨裁者。如果拉法耶特表現得太讓他們失望,那他們也可能……
銀行家克拉維埃爾正在自己位于賽爾凡多尼街的住宅中接待一位客人。這位客人也叫約瑟夫,不過他信富歇。
“謝謝你,富歇先生。”克拉維埃爾說,“您給我提供的那些信息,對我非常重要。拉法耶特閣下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