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諾努力的工作,試圖將更多的人員和物資送到北方去。但是北方軍卻并沒有立刻得到充足的人員和補給,原因很簡單,因為旺代地區爆發了大規模的叛亂。
旺代是一個滿是丘陵和森林的地區,是整個法國最為傳統,最為落后,最為封閉的地區之一,那里的人的生活方式,甚至和幾百年前都沒有太大的差別。
然而封閉落后的旺代地區其實并不是王黨的基地,那里的農民對于國王什么的也沒有什么感情。這也很正常,正像東大吃國的農民,在《擊壤歌》中唱的那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所以,在旺代地區的農民看來,國王怎么樣了,關他們什么事呢?
革命政府砍掉了一個叫做路易十六的家伙的腦袋,對于旺代的農民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地里的莊稼還在長嗎?還在長,那就沒問題!至于貴族老爺們也倒了霉,旺代的農民同樣不太關心。老爺們被掛了路燈,那關他們什么事?只要地里的莊稼……所以,君主立憲了,旺代很安定;國王被砍頭了,旺代照樣很安寧。
但是最近,旺代的農民同樣漸漸感到如今的革命政府實在是有點問題了。
革命政府第一個讓人討厭的舉措就是他們竟然要將那些教士們都趕走。革命之后,通過了《教士法》,規定教士必須向政府宣誓效忠,這導致了教會在法國的分裂。但是在旺代,那些沒有向政府宣誓效忠的教士卻照樣開著他們的教堂,做著他們的法事,掌管著每一個貧苦農民升上天堂的鑰匙,巴黎的法國政府呢,實際上也管不到這樣的窮鄉僻壤。所以《教士法》一時之間,對旺代的影響一樣很有限。
但是在國王掉了腦袋之后,情況卻發生了變化。因為很多拒不向政府宣誓效忠的教士,都成了各地叛亂的中堅。于是國民議會又通過了一條法令,宣布將所有的未向政府宣誓效忠的教士驅逐出境。
依照這條新的法令,所有的沒有向政府宣誓效忠的教士,都必須在法令傳到的規定時間內離開法國,任何逾期還停留在法國境內,又沒有向政府宣誓效忠的教士,一旦被發現,就會被視為叛亂分子,并可以不經審判,直接處以死刑。
旺代地區的一些教士,在國王被處死后也發動了一些叛亂。這些叛亂一開始看起來和其他地區的叛亂也并沒有什么不同。旺代的廣大農民依舊保持著“帝力于我何有哉”的態度,并沒有怎么參與進去。所以這些叛亂很快就被鎮壓下去了。
但接著的驅逐“無證”教士的行動,卻在旺代農民那里造成了巨大的不滿。因為在封閉的旺代地區,基本上就沒有所謂的“有證”的教士。因此共和政府在旺代的行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一場要將基督教從旺代清除出去的行動。
如果說教士們的叛亂并沒有得到農民們的多少支持的話,共和政府對教士的驅逐行動,則激起了整個旺代地區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