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不難,如今的美國經濟主要依賴于糧食和棉花的出口。這些路易斯安納一樣可以生產,只要路易斯安納致力于生產這些,他們就會和美國產生矛盾。同時,美國北方在將來依照歷史,會走上發展工業之路,那么通過路易斯安納,不斷地用合法和不合法的手段向美國出口廉價的工業制成品,就又是一個矛盾。有了這些,一個分裂的北美是完全可期的。
不過要實現這一切,尤其是要長期保持對路易斯安納的控制力,就有一個必須解決的問題,那就是當時叫做圣多明各的海地。
因為在后世,海地是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在世界上存在感并不高,如果不發生個大地震什么的,大多數人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么一個國家。所以一開始,約瑟夫對海地并不太在意。
但是很快約瑟夫就意識到,這個時代的海地,還真不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地方,甚至于,僅僅就目前它對法國經濟的意義而言,它中重要性甚至要超過整個的路易斯安納。
1780年,歐洲市場上40%的蔗糖和60%的咖啡都產自海地。海地出產的上述農產品,比整個西印度群島加起來還要多。到1791年,海地的蔗糖產量已經占據世界首位。海地成為法國最為富庶的殖民地,海地也被稱為加勒比海中的“一顆明珠”。
當然,海地的富庶和海地的大多數人其實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相反,正因為海地的富庶,所以海地的奴隸主驅使黑奴高強度的勞作的**更強,相比美國南方的那些奴隸,海地黑奴的勞動強度都快趕得上英國的工人了。
1791年,趁著法國發起革命的機會,海地的黑奴發動了大起義。起義軍一開始和反法同盟的英國和西班牙聯合對付法國人,接著又和法國人聯合對付西班牙人和英國人。而為了讓海地繼續留在法國,革命政府甚至做出了讓整個歐洲都大吃一驚的舉動:解放奴隸,并給黑人公民權和投票權,并任命黑人起義軍領袖杜桑·盧維杜爾為圣多明各總督。
但這并沒有解決最根本的問題——土地的問題。因此,在法國革命政府的管轄下,海地的黑人從“私有奴隸”一下子進化成了“自由奴隸”,啊,應該說是變成了“自由的農業工人”。整個海地,所有已開發的土地都是白人的,黑人在獲得了所謂的“公民權”之后的處境甚至還不如革命前。
于是在原本的歷史上,1801年,黑人領袖杜桑宣布海地獨立,徹底廢除奴隸制,并且對白人殖民者的土地實行“國有化”。于是拿破侖便在1802年派出以勒克萊爾為總司令的三萬遠征軍試圖重新奪取海地。但是遠征軍在海地的作戰卻很不順利,再加上黃熱病流行,再加上美國人對海地起義軍的各種支持,(從物資支持一直到出動海軍炮擊法軍)法軍處境岌岌可危。即使勒克萊爾以欺騙手段,誘騙杜桑談判并逮捕了他,但海地起義軍依舊占據了上風,并在1803年迫使殘余的法軍投降,從而建立起了第一個獨立的黑人共和國。
不過,獨立的黑人共和國建立之后,海地曾經的富饒似乎便也跟著殖民者的離去而隨風飄逝了。海地很快就成了全世界最貧窮落后的國家,一直到今天也是如此。雖然他有著和美國幾乎一樣的制度和法律。
這個結局自然讓很多葉赫部的精神白人據此便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白人是優等人,黑人是劣等人,如果沒有優秀的白人的領導,黑人只能把自己弄得一團糟。”類似的“證據”還包括“曼德拉把南非從一個發達國家變成了一個發展中國家”之類的鬼話。(這些葉赫在把白人南非算成發達國家的時候,大概是只把白人算了人,而把黑人都開除了人籍。要按他們的算法,其實印度也是發達國家。)
海地的“沉淪”——姑且讓我把它稱之為“沉淪”吧,雖然事實上即使海地最“富庶”的時候,一個黑人也不會比“沉淪”時候的日子過得更好——其實非常簡單,那就是它本來只是經濟鏈條上的一個可替代性很高的環節,當它獨立的時候,它不僅僅是在政治上獨立了,也是在經濟上被獨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