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覺得教會培養一個正規的傳教士要花不少錢,就這樣消耗了,損失大了點,也可以就在北非本地找一個剛剛被解放的基督徒,然后讓他向法蘭西宣誓效忠,然后告訴他“汝死后,汝妻子吾自養之,汝勿慮也。”然后,就連成本都可以進一步下降了。
當然,這樣做土耳其人肯定會不滿意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當年弗朗索瓦一世國王和蘇萊曼大帝訂立著名的“瀆圣同盟”的時候,法國正在哈布斯堡和英格蘭人的合圍下瑟瑟發抖,所以急需來自土耳其的幫助。
1544年,神圣羅馬帝國皇帝查理五世帥軍入侵法國,一直打到巴黎城下。而此時土耳其軍隊便向匈牙利發起進攻,兵鋒直指維也納,最終迫使查理五世不得不退兵言和。所以在那個時候,法蘭西是真的需要土耳其這樣的一個強大的異教盟友的。
到了大革命時期,法國受到了幾乎整個歐洲的封鎖,他所需要的很多戰略物資,都需要從土耳其那里取得。所以這個異教盟友依舊是有價值的。
但是如今,整個歐洲都幾乎臣服在法蘭西的腳下了,土耳其這個盟友的重要性就已經大大的下降了。如果說在以前,法國人看土耳其人,還覺得他是和自己一起在餐桌上分食物的伙伴,現在呢,在法國人的眼里,土耳其已經越來越像是食物本身了。法國人沒有直接跑到伊斯坦布爾去要求開礦、修路建教堂都已經是很客氣了。(當然,即使是在伊斯坦布爾,法國人也是有治外法權的。這還是當年弗朗索瓦一世國王的時候獲得的。)
再說了,在北非這個地方,從法國的利益來考慮,直接由法國人來統治,弄得不好,會陷入宗教沖突的泥潭。所以由土耳其人來統治是相對更便宜的一種方式。但是,絕不能讓土耳其人真的在北非得了人心,站住了腳跟。所以,必須讓土耳其人不得人心,必須讓土耳其人和當地的異教徒矛盾重重。這樣土耳其人要想維持在當地的統治,就不得不依賴于法國的力量,就只有老老實實地給法國人當傀儡這條路可走了。就好像在另一個時空里,我大清后期,乃至于某千古完人時期,都只能老老實實地當西方列強的總代理一樣。
而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教廷只要加入了這個計劃,也就是將自己綁在了法蘭西的戰車上了,從此之后,教廷,或者說天主教,就會成為法國人的殖民活動的先鋒。
當然,這對于教廷來說也并不是壞事。這說明教廷還非常有價值,有價值就有用,有用就能有地位。所以教廷就可以進一步抱住法國的大腿。雖然法國爸爸有時候難免會欺負教廷一下,但是抱住了法國爸爸的大腿,就可以去欺負好多好多的人了。這真是——天下還有更好的事情了嗎?
不過必要的討價還價還是必須的。所以倫納德主教想了想便道:“尊敬的波拿巴部長,為上帝尋回羔羊,這是任何一個牧羊人的責任和榮耀。但是在異教徒橫行的地區傳教,我們也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包括我們能得到哪些支持,包括我們可以做到哪一步,還有相信您也知道,因為我們和奧地利的暫時的問題,使得我們在財政上如今也出現了一些小問題,這使得我們的行動能力也有所下降,所以我們也希望能夠得到我們的法國朋友的理解和幫助……”
接著就是更加激烈的討價還價了。雖然雙方都有合作的誠意,但是正因為如此,才爭論得越發的厲害。教廷不停地哭窮,希望法國人能提供更多的經濟方便的援助,并且給他們在北非更多經濟利益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