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侖洋洋散散的,從社會,從法律,從歷史,從很多個角度對他的這一觀點進行了論證。至于他的這次演講,后世有這樣的一句點評倒是非常的合適:
“拿破侖的觀點和論證,在立論上,在邏輯上,在論據上都是相當的成功的,即使不能稱之為完美,也應該稱之為接近完美。但在真正的實施中,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問題,那就是到底誰有權力來判斷,一個國家的政府到底能不能代表這個國家的主權。拿破侖開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先例,那就是作為一個外國政府,越過當事國家政府,隨心所欲地去判定,當事國家的政府能不能代表國家主權。這使得關于‘主權’的判斷問題最后就變成了拿破侖靠著軍事優勢,說誰家的政府有主權,那家的政府才擁有‘不受干涉的主權’。于是‘尊重主權和不干涉內政的原則’就被拿破侖隨意的踩進了泥潭里……”
其實,即使在拿破侖發表這一演講的時候,也有人看出了拿破侖的那些漂亮的言辭后面隱藏著的大炮。英國人事實上幾乎是立刻就看出了拿破侖的論調后面的險惡用心。并且立刻加以反駁。
但是他們卻立刻發現,他們在輿論戰場上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困境,那就是他們的聲音太小了,至少是在歐洲大陸上太小了,以至于在歐洲大陸上,他們的聲音,能夠被大家聽到的只要渠道居然是通過法國人的科學真理報。而在法國人的科學真理報上,人們自然是讀不到他們的整篇文章的,他們只能從科學真理報批駁英國人的文章中,看到英國人的一些零碎的言語。
俗話說:“造謠張張嘴,辟謠跑斷腿。”很多時候,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現象,并不一定是因為人民天生的愚蠢,喜歡聽信那些毫無根據的謠言。更有決定性的因素恐怕是造謠的人的嗓門和辟謠的人的嗓門,就功率來說,不是一個級別的。人家喊一嗓子,滿城的人都聽得見;你喊一嗓子,也就周圍十多步距離內的人能聽見,你要辟謠,怎么能不跑斷腿呢?
所以在當時,整個的歐洲都在為拿破侖的“人權高于主權”論歡呼,尤其是歐洲的學界更是如此。甚至就連英國的不少大學里,都有一些學者真誠地站在了法國一邊,認為拿破侖的觀點更有道理。
法國人可不止是打打嘴炮。在英國人拒絕法國人的探視要求之后,又有一只船隊在法國艦隊的護送下,駛入了卡羅爾港。據英國人通過諜報人員弄到的消息,法國人一口氣給愛爾蘭人送來了一大堆的新式武器,以及一大批的軍事顧問。
就在這次“自由航行”之后不過兩天,在戈爾韋港外,英軍的一條巡邏艦觸雷沉沒。美國人再次迅速的站出來,宣稱對此負責。接著美國特使斯皮爾出現在愛爾蘭,并且和統一愛爾蘭人聯合會的會長拉塞爾一起發表了一份聯合聲明。在這份聯合聲明中,他們宣布為了打擊英國殖民者,他們結成同盟,共同對英國作戰。
作為報復,英軍開始在卡羅爾港外進行攻勢布雷。但是他們很快發現,對卡羅爾港進行攻勢布雷非常困難。因為愛爾蘭人自己已經搶先在卡羅爾港附近布滿了各種水雷。
是的,愛爾蘭人自己在卡羅爾港附近布滿了水雷。愛爾蘭人當然不會自己封鎖自己,所以他們的雷區中間是留下了一條安全的通道的。但是這條安全通道是怎么樣的,英國人并不清楚。所以,英國人的布雷艦自己一頭就撞進了愛爾蘭人準備好了的水雷陣,然后,還沒來得及往愛爾蘭的港口布雷,自己就先被水雷擊沉了。
不過愛爾蘭人的這個創意也給了英國人不小的啟發,英國人這會兒正擔心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那些沒完沒了的趁著黑夜跑到英國港口外面放水雷的說法語的美軍,于是他們立刻就抄襲了愛爾蘭人的創意,開始在自己的一些可能遭到襲擊的港口附近布雷。
這樣做的確可以阻礙“美國海軍”的行動,但它也不是沒有代價的,代價之一就是因為人為地設定彎曲的通道,這使得這些港口的效率都大大的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