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侖,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要區分人群,有兩種基本的區分方法。”約瑟夫說,“一種區分方法是依據經濟上的地位來區分,簡單一點,就是窮人和富人。一般來說,窮人會天然的嫉恨富人,而富人會天然的鄙視窮人。這不是出于誤會什么的,而是實實在在的利益之爭。
第二種分法,就是根據語言呀,習俗呀什么的,將人分成不同的民族。法國人、英國人、奧地利人、意大利人什么的。各個民族之間當然也有利益之爭。但是說老實話,法國的窮人,真的就和一個奧地利窮人有利益之爭嗎?他們會天然地痛恨一個奧地利窮人嗎?這怎么可能呢?
簡單一點說,就是階級之間的仇恨是必然的,民族之間的仇恨卻不是必然的,除非這兩樣東西重合了起來。”
“這兩樣東西重合起來了?”拿破侖道。
“嗯,舉個例子,你看看愛爾蘭和波蘭。為什么愛爾蘭就鬧得起來,波蘭就不太鬧得起來呢?波蘭人到現在也還就是偷偷地丟點手榴彈什么的,完全不成氣候嘛。為什么?”
拿破侖沒有回答。
“你看波蘭,底層的波蘭人為什么不反對俄國人,不反對普魯士人和奧地利人?因為相比俄國人普魯士人和奧地利人,他們甚至更痛恨波蘭貴族。那些鬧著要造反的,得不到底層的支持,又能干得出什么事情、就像法國,如果大革命的時候,無套褲漢們沒有站出來,國王要碾死雅各賓不是輕而易舉嗎?
相反,你看看愛爾蘭,英國人到了愛爾蘭,橫征暴斂,弄得整個愛爾蘭人都變成了窮鬼,而英格蘭人都變成了地主老板,于是愛爾蘭人和英國人的矛盾,表面上看起來,是民族矛盾,但是民族矛盾下面藏著的是更要命的階級矛盾。所以愛爾蘭的底層,誰不恨英國人呀?所以你看愛爾蘭人,造起反來,那個果斷堅決。呵呵,沒他們配合,我們那里能這么好的對付英國人。
英國人在愛爾蘭犯下的錯,我們不能在其他國家犯。英國人讓愛爾蘭人覺得,愛爾蘭人都是窮人,英國人都是地主老板,至少他們接觸到的都是。這是大問題。我們不能重蹈覆轍。
所以我們在那些其他民族的地方,一定要注意,要使用代理人。那些底層的工人農民,他們是弄不清楚一家企業的股權結構的,他們是不可能知道這些企業真正的大老板是誰的,他們只能直接接觸到管理經營企業的直接的‘老板’。他們的痛恨也就只會集中在這些人身上。我們就可以繼續一邊利用這些人壓榨他們,一邊當好人,讓底層的那些家伙對法國人充滿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