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知道,發行的紙幣后面如果沒有對應的抵押物,比如說黃金,那這種紙幣就是廢紙。而發行這樣的紙幣,并且強迫人民使用,其實就是國家對人民的掠奪。這就像是羅伯斯庇爾在九三年的時候做的那樣。所以,和那時候一樣的局面也在我們英國出現了。
在最近的幾個月里,我們又以‘特別國債’的名義,收回了一部分的紙幣,這其實只是用另一種廢紙,來換掉更多的廢紙。也許您已經聽過這樣的一個笑話了,一個人提著一籃子的英鎊上市場,因為有事,就把那一籃子英鎊放在路邊,自己走了。過了一會兒,當他回來的時候,他發現英鎊分文不少地被倒在了地上,而籃子卻不見了。現在,英鎊已經完全成了廢紙了。至于‘特別國債’那是因為人民還寄希望于我們的海軍能夠打破封鎖。而一旦這個希望破滅,我敢說,它的價值甚至還比不上同樣重量的,沒有印上圖案和文字的白紙——白紙至少還有點用呢。
我尊敬的殿下,如今,我們的軍隊、警察以及強力部門的大部分員工,拿到的報酬都是這樣的廢紙。所以他們同樣對政府,對王國心懷不滿。如果不是對打破封鎖還有希望,他們也許早就造反了。現在如果我們不早做準備,等到他們了解到真相之后,我們就全完了,英國就會被成一個無君無父的共和國了。
我可以說,如果我們不能采取措施改變這一切的話,在我們的軍隊的每一個軍營里都藏著不止一個波拿巴;在我們的警察和特殊部門的每一扇窗后后面都躲著一個羅伯斯庇爾和圣茹斯特。在我們的十字路口和每一處廣場都有人在盤算著什么地方便于立起斷頭臺。”
“那么,首相,我們現在該怎么辦?要準備逃到國外去嗎?”王太子慌忙問道。英國的國王,對于國內內亂,然后砍國王的腦袋什么的事情,比路易十六了解的更多。畢竟,在歐洲,第一個被砍掉腦袋的國王是英國國王。
“這當然要準備,但這不是目前最該干的。目前最該干的是盡可能穩定住局面,現在還沒有到完全絕望的時候,我的殿下。”
“那么,現在我們該干什么呢?”
“和平,我們需要呼吁和平,需要和法國人就和平問題進行談判。”利物浦伯爵道。
“伯爵,我聽說在此之前,我們其實一直和法國人有聯系,我們一直都和他們在談和平,是嗎?”王太子問道。
“是的,殿下,這件事情陛下也是首肯了的。”利物浦伯爵趕緊說道。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他們有什么樣的條件?我們能達成和平嗎?達成和平之后,我們還能維持住王國的體制嗎?”王太子問道。
“殿下,當時他們提出的條件我們的確很難同意。”利物浦伯爵回答道。
“他們提出了什么條件?”王太子問道。
利物浦伯爵揮了揮手,便有一個戴著假發的仆人,端著一個銀盤子走了過來,盤子上放著一份備忘錄,這就是英國和法國人在“梧桐樹工作”中的協商的相關記錄。